已经不只是愤怒,早就出离了愤怒。
“安信侯……府,好一个安信侯府!”孔侧妃声音暗哑的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若说之前还有些情份,现在把有……的全没了。
所以,这是要被利用的连骨肉都要拆干吃净的吗?
“姨母,您好好想一想,您当时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要订亲的事情,或者当时和谁走得颇近一些,即便那个时候你尚小。”姜锦心不安地看着孔侧妃,生怕她被打击得过大,一时间心神失守。
“我知道了。”孔侧妃低声道。
“姨母,您……您没事吧?”姜锦心不安。
“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罢了。”孔侧妃一字一顿的道,她其实早该看透的,却还想着这么多年下来,应该也是有些亲情的,就算不是很喜欢自己和妹妹,毕竟也养大了两个人,也……是要感恩的。
可谁想到,这么多年,除了利用就是利用。
待没了价值之后,甚至可以成为另一桩交易的牺牲品,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时候,自己的一切就成了安信侯府手中的价码。
“姨母,如果不是马艳珠从安信侯夫人手中得来的东西,我以前也从来没想过孔太夫人会这么做,不过再看看她想收顾姨娘为女儿的事情,似……乎,早早地这么做,特意给娘亲和姨母准备了把柄,在为了必要的时候舍弃您和娘,卖一个好价钱。”
姜锦心继续道。
孔侧妃垂眸,又闭了闭眼睛,消息太多,太过于震惊,即便她有些准备,一时间也惊得手脚酸软,无力地往后倒去。
“姨母!”姜锦心脑海里有一根弦似乎被崩断了,一边扶住孔侧妃一边大声的道,“来人……快请大夫。”
大夫过来得很快,别院里有特别替太妃看病的大夫,没多久便急匆匆地过来。
孔侧妃这会已经缓了过来,伸手拉着姜锦心的手,示意她别慌:“我没事。”
手底却是一片冰寒。
“姨母,让大夫先看一看。”姜锦心抿了抿唇角,坚持道。
“那就看看,真没事。”孔侧妃看向姜锦心,姜锦心的脸色也是雪也似的白,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大夫上前诊脉,手落下后若有所思。
“大夫,我姨母身体如何?”姜锦心问道。
“稍有些虚弱……之前的病还没有好全。”大夫答道,孔侧妃到别院后,也在这里开了几贴药。
“身体太虚?”姜锦心柳眉蹙了蹙,平了平呼吸,方才那一刻她是真的恐慌的,以为看到上一世的姨母。
“身体太虚了一些,侧妃娘娘,之前就说过要好好休息,切忌大急、大悲之类的事情,您之前也说会稳定情绪的。”大夫道。
“我……其实还好。”孔侧妃笑了,心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还请侧妃娘娘多注意身体。”大夫虽然不敢多说什么,语气有些不悦,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有劳大夫,我会盯着姨母的。”姜锦心客套地道,请大夫去边上开药方。
“锦儿,我没事。”孔侧妃安慰被吓到了的姜锦心,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姜锦心在床前坐下,反手间手指搭上了孔侧妃的脉,感受着孔侧妃脉门处细微的不同,她之前是替孔侧妃搭过脉的。
“你看……是不是没事,我就是一时……想多了。”孔侧妃安慰道。
“姨母最近身体不适?”姜锦心问道。
“稍有风寒,不是什么大事。”
“姨母的身体比之前在郡王府的时候,还要不好。”姜锦心一脸正色的板着小脸道。
“应当是染了风寒了。”孔侧妃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养养就好了。”
“姨母的身体之前是好的,这一次差太……多,您以前也风寒过,会有这种事情吗?会一下子身体差到这种地步吗?”姜锦心反问,语气冷凝。
“我真的没事,你别吓自己。”孔侧妃温声软语地道。
“姨母有没有想过,您这么一直病着,谁会最有利?”姜锦心看着孔侧妃,沉默了许久,忽然下定了决心,不再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