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之人再忌别人说她病得不轻,是大病,再多的好心情都没了,孔侧妃越发的觉得身体软了几分,长叹一口气:“可……能,真的是什么大病。”
“侧妃娘娘不必伤心,调理一番就好。”裴文茵道。
安慰的话,就只是安慰的意思,空洞得很,最初的时候孔侧妃也是听得进的,但是后来……后来越发的觉得没什么效用。
一次次的失望,对自身认识上也陷入了自己是真的病的不轻的理论中。
“文茵先回去吧,我身体不适,休息一会。”
孔侧妃无力地摆摆手,眼睛闭了起来。
“侧妃娘娘,您用了药膳再睡可好?”裴文茵柔声道。
“不必了,我现在没精神,药膳也凉了。”孔侧妃淡淡地道,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好不了,心里一片悲意,再次摆摆手,让裴文茵下去。
见孔侧妃已经闭上了眼睛,裴文茵沉默了一下后,放下药膳,退了出去。
站定在院子里,抬眼看了看孔侧妃的屋子,眼底多了些深幽……
听说孔太夫人来了,太妃高兴地让人接了她们进去。
姜锦心行过礼后,就在孔太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太妃让人送上茶水后,微笑地看着孔太夫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哎,儿女都是债啊!”孔太夫人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不是你病了,就是我病了,我这当娘的心啊,一天到晚都泡在苦水中,又是担忧又是不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竟是比我这个老人还病弱几分。”
“孔侧妃的身体是真的弱。”老太妃也是感同身受,“我若是她这个年纪,怎么也不可能一直病殃殃的,之前明明好好的,一休息下来,整个人倒是不好了!”
“也是她之前在相府伤到了。”孔太夫人顺势提到了姜府的事情。
太妃也是满脸不悦:“一个姨娘,的确是放肆了些。”
孔侧妃的“病”最初的时候,就是和顾姨娘有关系的。
“不只是放肆,这个姨娘是真心有本事的。”孔太夫人气愤不已。
太妃一直在别院,平时也不打听这种事情,身边人也极少出去,对于顾姨娘的事情并不清楚,知道的还是之前孔太夫人派人过来说的事情。
“你上次说她是护国公夫人的族妹,这事确认了吗?”说到这事,太妃也多问了一句。
“这事算是确认,又算是不确认。”
“怎么说?”
“护国公夫人一口咬定是她的族妹,但是她娘家孙氏一族,却没有认下顾姨娘,说还要再查一查。”
“这……护国公夫人是为何?”太妃立时抓住了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点,诧异不已。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就很奇怪,孙氏一族的族老们都不愿意认一个品行低下的姨娘,觉得她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一个死了一个也再嫁,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假,偏就护国公夫人紧紧地咬着不放手。”
孔太夫人长吁短叹,纠结不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重重地放下。
太妃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这里面又有什么缘故不成?”
“我也不知道,就是护国公夫人太过于奇怪,现在还上门逼了姜府,要把顾姨娘提为平妻!太妃,您说说这妻位是这么容易得的吗?当初我们两家,商议了多久才得出的结论,也是因为你们府上真的需要一位正妻。”
太妃尴尬了一下,这事是她最不愿意提的,含糊地附和了一声,才继续道:“姜老夫人答应了没有?”
“她倒是没答应,但现……在,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护国公夫人为什么一心一意地要把顾姨娘推到正室的位置上?是她想干什么,还是护国公府想干什么?她娘家都不认,她一个出嫁女为何会管这事?这事会不会对芸娘有害?”
“这事和芸娘又有什么关系?”太妃惊了,精神蓦地激灵起来。
之前说的事情都和自家没关系,这会居然落到自家身上,就上心了。
“太妃娘娘,您想啊,顾姨娘这么厉害,当初芸娘还和她起了争执,甚至那会还让她去了庵堂,如果她真的得势,还不得报复婉娘和芸娘,我可怜的两个孩子,自小就没了家人,如今好不容易长大,又遇上这么厉害的人,这以……后,会不会放过我的这两个可怜的女儿,会不……会,图谋的就是她们的性命,我……我心里实在没底。”
孔太夫人说着,唱作俱佳地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心疼两个女儿的话,把个莫名其妙的太妃哭得也慌了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姜锦心目光没落在孔太夫人的身上,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婆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