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称呼我什么?”郡王妃云氏手握成拳头,微微颤抖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母亲,您就是我的母亲,父亲临死前……一直这么说的,只是可恨……后来父亲死了……我……我……”男子裴礼恭敬地给云氏磕了三个头,“就算母亲不认我……在我心上,您也是我的母亲,以后一定会孝顺您的。”
不管是不是,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他们家在父亲在的时候,还算可以,现在……早就没落,如果不是顶着皇族的名头,恐怕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这个时候淮安郡王妃派了人过来,可不是就天降喜事,父亲当年临去之时,一再地叮嘱过他,让他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联系云氏。
只是可惜,这么多年云氏一直没有消息。
眼下却是最好的时机……
“你……你父亲……他临去之时……说了什么?”云氏强忍悲意,问道。
“是……郡王,都是郡王害了我父亲……我父亲让您不必替他报仇,只说……此身无憾。”裴礼也抹起了眼泪,没两下就把眼睛抹红了一片。
看着像是大哭过一场似的。
云氏泪落如雨,呜咽道:“他……他还是这么良善,他……他怎么就这么良善。”
“母亲,父亲他……从来没有怨过,他觉得此生……不管如何……都是快乐的。”裴礼继续道。
一句句话,扎得云氏心口突突的痛,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母亲……父亲不怨您的,只恨当时……没法让您过得更好,甚至还让您被怀疑。”裴礼继续用力抹眼泪。
“都是裴安诚,都是他,都是他害了我。”云氏咬牙切齿,脸色怨恨扭曲,“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母亲先别动怒,父亲请您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裴礼继续道。
云氏怨毒的看向别院方向,火气腾腾的往上冲,她是一定会报仇的。
定了定神,缓缓低下头,看向裴礼,审视后问道:“你的生母是谁?你父亲……什么时候娶的你母亲?”
“母亲,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儿子,我外祖家其实也是有钱的富商,只是落难了,我母逃难出来,还不幸落到烟花之地,遇到父亲的时候,我母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又被人追杀,父亲见我母可怜,就把我母带回我家去,后来见她要生产,给了她一个姨娘的名份,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名份,父亲……实在是一个好人。”
裴礼连连落泪,悲声咽噎。
云氏的眼泪再一次落下来:“他居然为我……一辈子没娶?”
“父亲不但没娶,也没有纳其他的妾室,我姨娘也是他好心收留的,父亲实在是一个……一等一的好人。”裴礼强调道。
心爱的男子,不但没有娶其他女人,而且没和任何女人有染,甚至现在留下的儿子都不是亲的,云氏更是悲从中来,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滑落下涂沫着浓重脂粉的脸,在脸颊上冲出一道道凝白的痕迹,露出干涸、满是皱纹的脸。
“我……辜负了你父亲。”
“不是的……母亲,父亲从来不觉得您辜负了他,是他辜负了您。”裴礼再一次郑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