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一片白色。
白色的纱幔轻纱飞扬,当中的棺椁前点着粗重的蜡烛,顾姨娘已经跪了一晚上了,如今虚弱的随时都会晕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幅样子。
淮安郡王妃死了?还是被自己气死的,自己说了什么,不都是淮安郡王妃自己的意思吗?
完全是按照淮安郡王妃的意思写的这封信,居然把淮安郡王妃的命送了。
顾姨娘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可偏偏这梦到现在还没有醒。
昨天一晚上,她跪在这里,其他人都有人过来换,唯有她独自这么跪着,似乎合过眼,又似乎没合过眼。
这会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瘫坐着地上。
她跪坐的是角落,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在这一片白色中,并不显眼。
灵堂两边正经跪着的是裴文茵和另一位裴氏的族女。
裴文茵昨天晚上是去睡过的,不过今天一早就又过来,默默地烧着手中的纸钱,眼泪缓缓落下。
她是淮安郡王府上唯一的姑娘,哪怕是一个庶女,这时候也得守在这里。
姜锦心进门,先恭敬地给淮安郡王妃点了几支香,又行了一礼,正要退下,忽听到一边有人叫她。
“二……二姑娘?”声音嘶哑。
姜锦心回头,看到角落里的顾姨娘,不只是身上的衣裳是苍白的,脸色同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这么跪坐在灵堂前。
“顾姨娘?”姜锦心停下脚步。
这会还早,灵堂这里没有其他祭拜的人。
“二姑娘……大姑娘呢?”顾姨娘道,目光向她身后瞧过去,没看到姜玲珑的身影。
“大姐病了。”姜锦心沉默了一下道。
“病……了,怎么病的?”顾姨娘急切的道,手用力的握着衣裳的一角,迫切地想见到女儿,女儿一定会有法子的,一定还有法子的。
女儿现在是二皇子府上的侧妃,一定可以救自己的。
“我也不知道,昨天还是好好的。”姜锦心看了看她,道。
顾姨娘身子摇了一下,手狠狠用力,握紧衣角,仿佛在给自己力气似的:“寒哥儿呢?”
“大哥今天没来,顾姨娘,大哥是嫡子,就算是养子,和顾姨娘的关系也不大,顾姨娘这么一直缠着大哥是不是不太好?”姜锦心居高临下看着顾姨娘,温声道。
“我……”
顾姨娘眼前发花,手用力压下心口处的腥甜,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全部的希望,这个时候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他的身世。
这个时候她更想她的儿女都过来陪着她,期望他们能救她。
“相爷呢?”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话。
“父亲在前面和淮安郡王商议此事。”姜锦心看着顾姨娘,低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