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丫鬟便接着煽风点火道“小姐,你说老爷跟夫人感情一向和睦,好好的怎么会吵架呢,您说这其中没有大小姐在从中作梗我可不信?”
姜芝虽然心中焦虑,却还是出言驳斥了对方的话“你别胡说!阿姐不是这样的人。”
丫鬟只似是委屈道“小姐,我这不也是担心夫人和您的处境吗?大小姐与夫人一向不和,而且若这事真与大小姐无关,那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是夫人管着家中事务,如今夫人一出事,老爷便将手中的权利都给了大小姐。”
姜芝自然是不肯相信这些的,她只冷着小脸道“这家本就是阿姐的,我跟母亲不过是外来者,尤其是我……我又不是父亲真正的女儿,能得父亲收留,我已经十分感激了。父亲让阿姐管事不是很正常吗?”
听到姜芝这话,那丫头只道“小姐说什么傻话,这姜家当然有您的一份。”
随后那丫鬟只小声道“我之前便是伺候夫人的,我听夫人说过,她前任夫君可是个羌漠的商人,您看看您自己有哪点像是羌漠人的样子?”
“而且您若真不是姜家的孩子,您不会真以为老爷会愿意替别人家养孩子吧?”
听到那丫鬟的话,姜芝的眼睛瞪得极大,不过她还是下意识训斥了一句“你别胡说!”
丫鬟却像是看不懂姜芝的情绪还在嚷嚷着“我怎么可能胡说,二小姐我在这姜府伺候多少年了,这府里主子们是个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
“当初老爷的原配夫人新丧之时,也不是没有女子挺着肚子找上门来说怀了老爷的孩子,结果这些人可是无一例外不被赶出了府,还落了胎。”
“而且夫人又是老爷的初恋,您觉得他真会对一个娶走自己初恋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如此温柔以待吗?”
“姜府发家靠的可不是慈善。”
这丫鬟的话,似乎也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只是姜芝对此显然还是不敢置信的态度。
毕竟自她有意识起,她便没有见过母亲口中的生父,她只与自己母亲被姜放养在青玉坊的一套小院子里。
而且姜放每隔便会来看自己与母亲,每次过来,姜放都会给她买各种小玩意,也常抱着自己举高高。
她那时跟别的小孩玩的时候,也曾被人说是没有父亲的野种。
可她不信,非要与人争论,还说姜放便是自己的父亲。
甚至为了确认这一点,她还在姜放过来看自己跟母亲时主动唤了他一声爹爹。
然而她也清楚记得她第一次唤姜放为爹爹时,姜放的神色分明有些尴尬,自己母亲也只同自己说姜放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叔叔。
她那时并不明白,既然母亲与姜放是夫妻,而她也是于瑟生下来的,为什么姜放却不是自己的父亲。
后来知了些人事,她从别人口里也慢慢知晓了许多事。
原来她们的家庭的确很奇怪,她的母亲也并非什么明媒正娶的夫人,虽然这院子里的人都叫她母亲为夫人,却也改变不了她只是姜放养在府外的外室罢了。
而她若真是姜放的孩子便该跟他一起姓姜才是,可是在没有入姜府之前,她一直都是姓叶,而叶姓正是自己母亲前夫的姓氏,所以她连外室的孩子都算不上,她只是母亲与前夫的孩子。
也是因为如此,她后来更是一直管姜放叫叔叔。
直到那年姜放将自己母亲迎娶入门,她随母亲一起进入姜府,她才正式改了姓,真正认了姜放做自己的爹爹,她才像是有了一点归属感。
但这种归属感,在见到被关在屋里,大哭大闹着痛骂她母亲的姜念娇。
在听到从前府里旧人偷偷议论自己母亲是如何上位,又是如何气死前一任主母时被彻底粉碎。
虽然后来姜念娇懂得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些旧人也被母亲用各种手段打发了出去。
可她却还是有种如受黥刑的耻辱感。
她心里一直谨记着自己并非是姜府的小姐。
如此一来好像自己便能与那些事情做个分割,然而面前这丫头却说她是姜放与于瑟的亲生女儿。
这怎么可能?
故而在那丫鬟喋喋不休,仿佛一定要说服自己承认自己是姜放的女儿之时。
她终于没忍住愤怒的情绪,她低吼了一声“够了!依澜!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丫鬟,不是母亲的人,无根无据的事情不要多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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