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柳眉轻蹙,眸中珠泪点点,分明一副无辜又柔弱的姿态,当下叫人看了倒是很难不生出同情之心。
只可惜那老鸨看着她这副姿态,却是直接便一巴掌甩在了粉衣女子的脸上,她阴沉着脸骂道“小贱蹄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不成?你下次要再敢闹出今日这种事来,老娘非废了你不可。”
说完这话,那老鸨便又开口对下面的龟奴道“把这死丫头扒光了打一顿,之后给我扔到柴房里饿上三天。”
倒没想到这老鸨心肠如此狠毒,十二月的天挨一顿打,命怕是都会没了去。
粉衣女子听到这处罚,也再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她只连忙立刻拉着老鸨的衣袖道“妈妈,奴再也不敢了,妈妈便饶了奴这一次吧。”
可惜老鸨显然无动于衷,眼见着那些龟奴便要将她拖下去了。
她自然也清楚这老鸨平日有多心狠,故而那粉衣女子在那些龟奴朝她扑来时,她只立刻又躲到了姜念娇身后,她拉着姜念娇的衣袖道“姑娘,你救救雲儿吧!雲儿不想死!”
姜念娇本是不想管这桩闲事的,不过她还指望着明日要靠这齐雲去捞自己表弟,如今这齐雲又求到了自己面前,她便想着今日这人情便是卖上一卖似乎也没什么。
故而在那些龟奴们要来拉齐雲时,她倒真拦在了齐雲面前。
这些人到底还顾忌着姜念娇可能是楼里的客人,倒是没急着出手。
那老鸨也只好言劝道“这位娘子,能不能把我们家姑娘还给我们?”
姜念娇却是道“我瞧着她也没犯多大的过错,这位妈妈何必如此苛刻的待她?就当我替她求个情,妈妈便饶了她这回吧?”
那老鸨显然是不乐意的,她只道“娘子倒是心善,可娘子也莫被这小蹄子蒙骗了去,你倒她真无辜吗?她那点花花心思,娘子不知,我这管事的却是知晓的。”
“这贱蹄子分明就是故意闹出这种事来,搅和的两边打闹起来的。”老鸨只也直接便将齐雲的心思抖搂了出来。
齐雲自然不敢让人知晓她在今日这场闹剧里充当了什么角色,故而她闻言只立刻便高声道“姑娘,我……我是无辜的。”
“你无辜,呸!那李二少跟林大公子都是你的客人,今日他们一同过来,老娘早早便将他们二人一人安排在二楼,一人安排在三楼,就是怕他们二人撞上。结果我刚才去查房间记录,你这小蹄子居然私自让人将房间调动了,只将林大公子的住处调到了李二少隔壁。”
“我刚也问了你的侍女,她说林大公子起初也没怎么着你,不过是让你当众喝杯酒,你不肯喝便罢了,还非与他对着干,他是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平日也没见你做这种妖,怎么今日倒闹这么一出?是非得闹到他们为你打起来你才甘心!是非得让他们进了牢子里你才痛快?”老鸨越斥越凶。
那齐雲的小心思一下子全被老鸨摊开了来,她只面色一白的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想他们打起来。我……”
老鸨显然不稀得听她辩解,她只对姜念娇道“娘子现在可明白这其中原委了?这也不是我非得教训她,说实话这些孩子也是我心头肉,我平日好吃好穿供着他们,哄着他们,我哪里舍得教训,只是她也实在是太不争气了。非要闹上这么一出,若再由着她,往后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事呢。”
姜念娇虽然也知道这老鸨说的多半便是实情了,不过她也知道若真照那老鸨这般处置,这齐雲便怕更是活不过今晚了。
故而姜念娇只也道“妈妈说的也在理,只是我瞧着这丫头也怪可怜的,妈妈不如便饶了她这一回,想来她也是一时糊涂,如今吃了今日这教训,她往后怕也未必再敢做这种事情了。”
说完这话,姜念娇只还从衣兜里顺手掏出一袋银子给那老
鸨。
那老鸨一见了银钱,脸上的笑容果然又不同了些许。
说到底这种地方也不是说理的地方,而是使钱的地方。
你银钱使够了,便是没理的也成了有理。
那老鸨顿时眉开眼笑的奉承姜念娇道“娘子果然心善,齐雲这死丫头遇到娘子真是她行了大运。”
随后她又朝齐雲道“今日算你走运,有这娘子替你说情我今日便也不打你了,不过要再有下次,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齐雲被吓得不轻。
随后老鸨又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快谢谢这位娘子!”
齐雲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她正要爬到姜念娇跟前给姜念娇磕头,不想姜念娇却是拉住齐雲的手道“齐姑娘,不必跪我,你先起来吧。”
那齐雲闻言却是怯怯看了看老鸨一眼,直到老鸨示意,她才敢站起身来。
姜念娇随后只又问那老鸨道“不知齐雲姑娘今日可还有客人要接见?”
老鸨不知所以然,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