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还是很心疼。
自从这少年两次救她于危难中之后,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少年了。
她用力撕下一截裙摆,“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白苏不太喜欢与人触碰,更何况沈晚晚同为女人,她怕被她看出什么。
是以便拒绝了:“不用,我伤的不重。”
沈晚晚眼泪一滚就落下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一小截裙摆,眼眶微红,像只小鹿般可怜:“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之前……”
“没有。”白苏不太会哄女生,看沈晚晚落泪,她有点宕机。
沈晚晚立马又道:“那你就是嫌弃我?”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处理?”沈晚晚道:“你是因为我受的伤,而且……而且你我是未婚夫妻。”
说到最后,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原来你们还没有成亲啊。”看热闹的船夫立即笑呵呵的打趣:“那公子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这小娘子是心疼你呢。”
一句话,逗得沈晚晚闹了个大红脸。
白苏也不想太扭捏,以免被看出什么,便只能答应她:“那你随便包一下就行,等我回去之后再好好处理。”
“嗯嗯。”沈晚晚用力点头。
似乎因为白苏的同意而感到很开心。
沈晚晚开始给白苏包扎。
幸而白苏伤的是手臂,不是胸前后背什么的位置,也不用脱衣服,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沈晚晚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痛了白苏。
伤口并未愈合,随便一动都能涌出新鲜的血液,血液的颜色发黑,一看就是有剧毒。
沈晚晚一遍包扎一边落泪。
反观白苏一脸平静,像是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周边的船只多了起来,小船被迫停下。
两人所在的甲板位置位于外面,而桥的阴影却恰好落在容危所在的船舱位置,使得他更好的融入黑暗。
两人其乐融融得相处画面落入容危的眼中。
少年侧着头,五官清冽,看向沈晚晚的目光却是平静柔和的,仿佛藏了无尽的包容。
似如那天晚上,同处一个棺材里,两人一上一下,在那么近的距离里,少年熠熠生辉的眸子盯着他,也是这么包容,用消瘦的背替他挡下了所有腥臭的血液。
只有容危才知道。
那些血液对普通人能造成腐灼的效果,却伤不了他。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那种东西很脏。
所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在那么暗的棺材里,少年看到了他微蹙的眉头,动作自然的替他挡下了那些。
容危只是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衣袂翻飞的声音传来,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船上。
少年顿了一下,朝那人看去。
船夫吓了一跳,连手上的竹竿都差点丢出去了,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惊恐道:“你是谁?”
黑衣人没理他,朝容危行了个礼:“主子。”
“嗯。”
容危的声音又平又淡。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船舱上的破布,走了出来。
最具冲击力的,还是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只让人看一眼脑海里便不自觉的冒出一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