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轻步上前,动作轻柔地接过女帝手中已略有温度的朱笔,温声细语道:
“陛下,您已劳累许久,龙体要紧。让微臣暂时代为审阅这些奏折吧。”
女帝闻言,微微侧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
她轻轻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副笑容,声音虽弱却坚定:“琰卿,你的心意孤心领了。”
“国事繁重不容丝毫懈怠。孤虽病体缠身,却也要亲力亲为,方能心安。”
独孤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无奈,这段时间来,陛下似乎真的成长了。
她没有再多言,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殿内只剩下翻阅奏折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交织其中。
“龙卫司有没有西凉的战报传来?”
又忙碌了一阵,宋婉只觉得额头又开始发烫,只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自从曹夫人昏倒后,龙卫司一直是我在着手统辖,沈统领的话.....”
独孤琰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曹相去世之后,夫人天天洗泪洗面。”
“沈统领在相府陪着她。”
宋婉想了想,“也罢,这段时间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好看着夫人,别让她出现了什么意外。”
“另外从宫中那些药材送去相府,给夫人养养身子。”
“是。”
宋婉闭上了眼睛依靠在龙椅上,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
“我现在才明白当初父王临终前的嘱托到底是何意。”
“千万不能动曹相,他是支撑大魏最后一块屏障。”
“我自认为消灭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奸相,孤的治国之路便能畅通无阻。”
独孤琰是最懂宋婉的,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她都看在眼里。
大魏外敌环伺,诸侯蠢蠢欲动。朝廷党争伐异,曹观棋一手遮天。
而宋婉,今年只不过二十岁。
她肩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婉苦笑着说道:“我恨他结党营私,我恨他恣意妄为。”
“现在他一死,各方宵小都敢跳出来了。”
“若是没了曹观棋,这大魏不知道又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
与此同时,相府。
白绫高挂,大门禁闭,十分冷清。
通往后院幽静的廊道中,一名下人提着灯盏在前面开道。
身着一袭素衣的皇太后刘漓,脚步匆匆,快速穿过廊道,神色悲伤。
曹观棋你这个没良心的。
穿上了裤子就不认人,我就不信你真的死了。
死缠烂打跟女帝求了几天,还是以出宫探望家人为由,这才换来了出宫的机会。
总之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她肯定不会相信曹观棋会死的消息。
这个没良心的,说不定又躲在某个地方算计人心。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曹观棋却猛然打了个喷嚏。
“老爷,把大衣穿紧一些,可别感了风寒。”
老赵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袍关切的说道。
曹观棋摸了摸鼻子:“这鬼天气,真是防不胜防。”
“去问问,什么时候到。”
老赵答应之后,扯着嗓子对着面前马车喊道:“叶小姐,什么时候才到啊?”
“马上就到了。”
回答他的是小环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频频摇头。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说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