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没有。
苏识夏之前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深究,可今夜,秦熠突然摆出了这么一副主动求和,或者该说……刻意讨好她的态度,这让苏识夏忍不住直接把这个她最在意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当年,你到底为何那么轻易就妥协了?”
秦熠微微低着头没有去看她,也没有主动去回答她的问题。
一阵压抑的沉默过后,苏识夏暗叹了一声,正准备将这个话题跳过去,就听秦熠突然开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苏识夏怔了一瞬,下意识就想回,就是在那夜……
可仔细回想了片刻过后,她很快想起,她和秦熠在那一夜之前,其实也是见过的。
那时,她已经被老昌宜候收养了一段时间,老昌宜候也已经和她提过了,等她及笄之后,就要让她嫁给苏景珩。
她当时满心欢喜,满心满眼想的念的都是苏景珩。
应该就是在那段日子里,秦熠的父亲,已故的老忠勇侯到昌宜侯府访友,也就是那时,她得了老忠勇侯给她的那样信物,还有那个承诺。
“就是那次吧。”
苏识夏有些不太确定地说着,“那次,你是跟着你父亲一起去的昌宜侯府。我义父叫我去见你父亲,你当时就站在你父亲旁边,我们两个只打了个招呼,都没说上什么话。”
“确实是那天。”
秦熠道:“在长辈们介绍我们认识之前,我们已经见过了,在昌宜侯府后花园里。”
看苏识夏满脸疑惑,显然是对当时的事已经记不清了,秦熠低声提醒,“当时我的手上受了伤,你还送了药膏给我。”
苏识夏蹙眉仔细回想了片刻,恍然间眼睛一亮,忙追问:“那天那人是你?我当时应该正带着我的丫鬟在花园的湖边捉鱼。”
“是。”
秦熠的声音莫名有些泛冷,“我远远听着,你钓上了鱼来欢喜地不得了,和你的丫鬟嚷嚷着,苏景珩那几日读书废寝忘食人都消瘦了,你要拿那鲜鱼去厨房,亲自下厨给他煲汤好给他补身子。”
之前她神魂不全,完全就是恋爱脑。
当年那些丢人的黑历史就这么被秦熠直白地给说了出来,苏识夏的眼角狠狠一抽,脸都有些挂不住了,羞耻地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正想开口带过这个令人尴尬地话题,就听秦熠道:“当年你给我包扎过伤口过后,莪看着你带着你的丫鬟离开。”
“我当时就想,若是以后能有那么一个人,能像你对苏景珩那样,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定是要将她像珍宝一般护着,不让人伤她分毫。”
苏识夏的眼神倏然一凝,脸上的表情都有了瞬间的僵硬。
秦熠的话依旧在她耳边回响。
“其实那一夜,清醒过来之后……我很庆幸,被送到那卧房里的人恰恰是你。”
“我本以为只要有了婚约,只要你嫁给了我,你也会对我好,就像当初你对苏景珩一样。”
“可惜,那终归只是我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