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想着刚才的聘礼单,心中只觉疑惑。
那盏通透如镜的雪心玉琉璃,是北原的特产;西域来的永香珠如桃子一般大;南海的珊瑚,一个成年男子都不见得有它高。
还有大巍的珍宝——让宫中娘娘抢破了头的融雪缎,十年才得一匹的珍宝,足足有三丈之长。
以及那对难得一见的金丝雁,大巍与北原的交界地带,须得箭术精湛至极的猎者蹲守至少五到八年才能遇上的珍禽。
这些东西,有钱可不一定能买得到。
它们都是在自己被册封为皇后时,二舅舅遣人送来的贺礼。
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聘礼礼单中?
还有自己手腕处戴的镯子,前世二舅舅说,是从一个好友处低价买来的,如今,怎么又成了镇国公府的传家之物?
再一想到那张明显是沈长昀字迹的纸条,黎清浅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浓烈,最终添上了几分慌乱。
她一把抓住云衣的胳膊,“云衣,明日随我去见沈长昀。”
云衣面色有些纠结,“姑娘,这不大好吧?”
大巍民风虽然并不像前朝那般拘束,可哪怕是定下了婚期,高门贵女与未婚夫婿私下见面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云裳比她小些,便也大胆许多,“这有什么不好的?姑娘与世子定下婚约,若是相伴一同出去玩,也是理所应当的。”
黎清浅笑道:“我又不是约他出去遛狗斗鸡的,只是想与他一同去古青寺祈福,祈祷未来婚姻顺遂。”
云衣恍然大悟:“那我明日一早便去镇国公府传话。”
见黎清浅躺下准备休息,云衣云裳便下去了。
可她俩一走,黎清浅就有些后悔。
自己真是有点冲动了,明日见到沈长昀说些什么呢?
问他是不是也是重生而来,那么知不知道那位西域巫士做了什么手脚,才让他们仨重生回来?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病啊?
问他最近好不好,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废话,人家在盛京养尊处优的,不好才怪呢。
纠结完这个问题,黎清浅又开始纠结明日穿什么。
要不穿得素雅点?反正也是去寺庙祈福。
可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一同出门,会不会显得自己不重视啊?
那好好梳洗一番,打扮得精致点?
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倒显得自己心急如焚似的。
啧,自己就多余提这一嘴。算了,明日起来便告诉云衣不必去找沈长昀了,来日方长。
在好一顿纠结之后,黎清浅终于熬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