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堂这头,黎正康已经气过了劲。
他缓缓走到柳氏面前,闭了闭眼,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柳氏答不上来,只是满眼怨恨地看着他,未置一词。
黎舒月还有些不服气,“父亲如此冤枉母亲,还要母亲说什么?”
“啪!”
黎舒月的右脸也立刻红肿起来。
黎正康是男子,又年长黎清浅许多岁,这一巴掌打得毫不费力,却在黎舒月脸上留下来不浅的红痕。
他冷漠地再次开口:“看来在家中禁足已然是对你起不到任何惩戒作用了。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你就给我去京郊古青寺待着,好好反省自己。”
说完又对黎舒月说道:“既你说为父心里惦记着柳家的钱财,好啊,那就把你的嫁妆分出一半给你姐姐,若再闹腾,就全部给她。”
黎舒月对于这番处决心有不甘,却也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柳氏却委屈道:“那是柳家给我女儿的东西!你怎么能……”
她话没说完,就被黎舒月拉住了。
黎正康正要往院外走,听见这话,缓缓回头:“你杀我子嗣,害我妾室,我不休你、不把你送官,已经是留了情分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去。
黎清浅也心事重重地跟在他身后,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道:“父亲,这些钱财女儿不敢昧下,便分出六成充入公中账,另外四成,便给这些年被克扣了银子的下人补上。”
黎正康在听到这话后,转头看向她,淡淡地笑道:“哼,你如今倒是有心计得很呐。今日这番景象,你在心中筹划了多久?”
姜还是老的辣,他在朝为官多年,不可能看不出黎清浅的算计。
如今被点破,她也没了苦苦伪装的必要,轻轻勾了勾唇,“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女儿感激父亲从前的作为,才让女儿生出今日的勇气。”
她说着感恩之辞,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恭敬。
黎正康冷笑:“可为父今日仍要表扬你,你这番算计,倒是比舒月聪明许多。”
黎清浅未来要嫁的是高门大户,更是皇亲国戚,要是没点心思盘算,要如何活下去?他并不为她的算计感到生气。
“你生母未曾教你的,为父自会亲自教导,”黎正康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随后走出院门,扬声道,“你既心中有成算,便照你说的做。”
看着自己父亲离去的背影,黎清浅的眼神也逐渐冰冷。
前世他就圆滑,在朝为官从未出过差错,所以才会在黎舒月出事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舍去这个女儿。
黎清浅明白,自己如今虽得他喜爱,也不过是因为她在黎正康眼里还算聪明,有利用价值。但如若哪天自己失了势呢?
她的目光黯淡了几分,那起码在自己出嫁前,双方就保持着这样互相有利用价值的局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