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月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之前是被禁足了,黎清浅没法来找自己还钱,倒还让她躲了一个月的债。
现在好了,母亲回来了,家财雄厚如柳家,要还区区十万两银子,又有何难?
黎清浅笑着朝云裳招招手,云裳便从袖袋里取出她一早吩咐好随身携带的欠条。
“总共十万两银子。”
“什么?”柳氏瞪大了眼睛,“十万两?什么碗什么玉壶能值十万两?你故意讹钱吧!”
黎清浅一摊手,“四妹妹打碎的玉壶是雪心玉琉璃制的,打碎的碗是前朝的宝物,就值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柳氏不甘心:“你说是就是了?”
云裳将欠条摆在她面前,在她想要接过来查看时,云裳却将欠条拿远了些,“夫人别,纸这东西,吃多了对身子不好的。”
这毒舌劲,简直跟黎清浅一模一样。
柳氏满眼怨毒地瞪着云裳,黎清浅嘲讽自己也就算了,这个贱婢竟也敢蹬鼻子上脸?
云裳笑着将欠条往她面前一摆,“夫人看真切了,上面明确地写了四姑娘打碎的东西都是什么来头,也的确是四姑娘摁过手印的,做不得假。”
柳氏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黎清浅瞥见了,冷笑一声,“母亲,年关将至,咱们年前的债务,就不要拖到年后再解决了吧?”
柳氏当然不想拖下去,越拖下去,还不知道黎清浅会不会把这件事闹到黎正康面前去,或者等到舒月出嫁了,再闹到江凛面前就太糟糕了!
可是如今的柳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柳氏心一狠,一咬牙对黎舒月说:“自己的债务就应当自己还清!去把你剩下那一半嫁妆拿来。”
剩下那一半嫁妆,差不多能有十万两银子左右。
黎舒月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柳氏,“母亲你疯了吗?你给舅舅写封信就能解决的事,居然还要拿女儿的嫁妆出来抵债?”
“我让你去你就去!”柳氏吼完,见黎舒月还是不肯动,便对玉莲说,“你去,把四姑娘剩下一半嫁妆单子拿来!”
玉莲应下声来,又看向黎舒月,弱弱地问道:“姑娘如今是搬回了金玉院的上房吗?”
她本想向黎舒月确认一下,却触痛了黎舒月如今敏感的神经,气得黎舒月没忍住,直接就要动手来打她,“我用得着你提醒我?”
说完便气呼呼地冲出正堂,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半张嫁妆单子,回到正堂直接一把拍在黎清浅面前,还被迫在云裳刚刚拟好的字据上摁了手印。
黎清浅这才撕掉先前那张欠条。
“行了,我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那我和大哥就不在此多打扰了。”
说完,便要跟着黎禧往外走去。
路过柳氏身边时,对方极小声地说了一句:“黎清浅,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今日吞下的,一并给我吐出来!”
黎清浅勾了勾嘴角,甚至都没转头,回敬了一句:“哦,那母亲以后行事可要小心一些了。难道母亲刚才没注意,玉萝摁下手印的地方,印泥痕迹有些浅吗?”
柳氏瞳孔微缩,她什么意思?
黎清浅这才微微侧头,嘴角含笑地看着她,“我是说,既然这东西我会放心地交到你手上,自然就有能力得到不止一份,你们母女俩,最好别再来招惹我了。”
沈长昀曾同她说过,当初去追玉萝那帮人,都是会写字的,所以到她手上的供词不止一份。
这也就是刚才为什么黎清浅能够放心大胆地把供词交到柳氏手里,她还留着后手呢。
她知道柳氏不敢在她父亲面前暴露这些事,但要想柳氏为她说话,就要捏住对方把柄,自然也不需要提早就把东西给黎正康。
“刚才你拿到供词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黎清浅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不过你们瞧,这次又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