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霜大喘着粗气,硬生生把心里的怒火憋了回去。
反而朝黎舒月露出一个看似和善的微笑,“黎四妹妹,我瞧你与那黎清浅也像是不对付的样子,既你我都不喜欢她,又何必伤了和气?倒不如联手对付她。”
黎舒月觉得可笑,“你脑子有病吧?刚才可是你先动手打了我,现在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还不等宋眠霜再次开口,黎舒月便出口打断道:“还有,你不觉得你说话真的很没有逻辑吗?黎清浅是我姐,我再怎么也不可能联合外人来对付她吧?也不知宋大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赶紧滚,别挡道!”
说完,留下气得直哆嗦的宋眠霜在原地,自己继续朝前走去。
虽然有人仇视黎清浅,甚至扬言要对付她让黎舒月很高兴,但她又不傻,眼瞧着黎清浅和宋眠霜之间就是一阵腥风血雨的争斗,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牵扯进去?
再说了,自己想嫁给江凛当皇后,对方也想嫁入东宫当皇后。
虽说以后成为九五之尊的仍旧会是江凛,但目前宋眠霜还是让她膈应得不行。
正郁闷地走着,却被身后的一个宫婢唤了声:“黎四姑娘。”
见她驻足回眸,那宫婢才匆匆上前,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把一个小布袋塞进黎舒月手中。
悄声道:“婢子是七皇子宫中的。七皇子身子不适不便来此参加宫宴,但黎府三姑娘早些年间相助过七皇子,所以我家主子特地将这东西作为谢礼送给三姑娘。”
陛下不喜欢七皇子这事,朝中重臣及其家眷都是略知晓的,所以这么多年,即便宫中有“成年皇子需单独立府出宫”的规矩,七皇子也仍旧被遗忘在最偏远的宫殿。
黎舒月不屑地瞥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这七皇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懦弱胆小,自己喜欢黎清浅却又没本事跟沈长昀争,便借自己的手给黎清浅送礼。
“我姐姐可与沈世子定下了婚约,要是对方因此嫌弃姐姐,要退婚怎么办?他们下个月可就要成亲了。”
接到暗示的宫婢也垂眸笑了笑,说道:“那这礼的意义可就不止是谢谢,顺便也能当作给黎三姑娘的新婚贺礼了。”
黎舒月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嗯,七皇子知恩图报,本姑娘知道了。”
她打开布袋一看,是一只玉扳指,上头还刻着黎清浅的闺名。
黎舒月将东西收好,对那宫婢说:“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份礼物,我一定亲手交到我姐姐和姐夫手里。”
*
宫宴临近尾声时,黎正康和其他三两大臣被陛下传唤过去,让黎清浅带着黎舒月回府。
而黎府那辆马车上却只坐了黎舒月一人,因为黎清浅被沈长昀拉去与他同乘一辆车。
见黎清浅神色仍旧有些不安,沈长昀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今日五公主那番话,你别往心里去。下月咱们就成婚了,以后的日子,我会如同今日一般好好护着你,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可让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她另一只手搭在沈长昀的手背上,“其实今日五公主那番话我没往心里去的,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出言顶撞皇后娘娘。方才我就拼命地给你使眼色,你都没注意。”
她这般担心他,他竟然还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还笑了出来,“浅浅与我夫妻同心,我心疼你,你也心疼我,甚好。”
黎清浅气得轻拍他的肩膀,“你能不能别每次在我跟你说正事的时候,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啊。”
沈长昀正了正色,“不是我不把娘子的话当回事,而是我知道皇后娘娘也同样想敲打敲打五公主。你没发现刚才我因为五公主的事跟她顶嘴,她非但没责怪我,反倒是训斥了她的宝贝女儿吗?”
“我一心扑在你身上、关心着你,哪还有工夫注意别人啊?”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见识过皇后的厉害,万一对方就是在杀鸡儆猴呢?
这话一说出口,黎清浅感到那股锥心之感又涌了上来,脸色有些不大好。
今天她悄悄拉着宋凝烟替自己把了把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病症。
黎清浅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得了上天的垂爱,总要付出点什么才是。
但如果只是因为想跟沈长昀多亲近几分而要承受这样的痛楚,黎清浅想,自己或许并不害怕,也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