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见有许多人在长茗楼外忙进忙出的,动静不小。
“阿浅!”宋凝烟站在门口朝她招手。
在她进宫给黎禧看病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黎清浅在打理长茗楼,所以黎禧一好,她就赶紧把这事揽回自己手里,让黎清浅安安心心出门玩。
谁知,今日本是热闹的上元佳节,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黎清浅一问才知,今日长茗楼原本好好的,不知怎么的,二楼一间包厢里竟突然燃起大火。
冬日里本就天气干燥,厨房里的大水缸也一直都是蓄满了水的,可众人赶去救火时,却发现那水一直都扑不灭大火。
火势反而越烧越旺。
有人传道,能在上元节这种天道赐福的日子里骤然失火,不知是得罪了哪方神明。
随后还是宋二姑娘用了什么法子,才将那大火熄灭。
好在她出手即使,虽然烧毁了一个雅间,但好在没烧毁什么贵重物品。
“只是伤着了一个姑娘。”宋凝烟说。
黎清浅心中咯噔一下,伤到人了?
“不过好在只是伤在手臂处,我瞧过了,问题不大,已经帮她处理好了,”忽而,宋凝烟放低了声音说,“听说那姑娘,是为了救火被烧伤的。”
黎清浅目光一凛,“走,你带我去出事的雅间看看。”
可到了那雅间,她才发现,这个房间比较小,窗户又开得大,平日里都是供公子千金们在此处抚琴吟诗,火势烧起来很容易。
因此这间房间入了夜就不再供人使用,因为不点灯。
“你方才说,那姑娘只烧到了手臂?”黎清浅察觉到不对劲,“其他地方可有伤着?比如腿部、脸部什么的。”
宋凝烟摇摇头,“你也看出破绽了吧?你说,咱们长茗楼又不是缺人手,怎会让她一个客人来救火?而且火势这么大,她又是第一个赶来的,也没带什么救火工具,却只伤了手臂处一块极小的疤。”
这当中定然有古怪!
她补充道:“而且,她还是第一个发现着火的人。”
“除了她就是纵火人,阿凝,我想不到其它任何解释。”黎清浅眸中寒光乍现。
“但我不建议你揭穿她,”宋凝烟带她走到角落,指着那团烧焦的东西,“这是医用酒精棉球,比普通大火烧得更旺,难以用水浇灭。之所以能剩下这些,估计是还没烧到,就已经被我灭了火。”
“那是什么?”黎清浅不解。
“回头跟你解释吧……总之,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十分稀奇,世人只道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纵此大火?他们只会觉得是咱们长茗楼进了鬼祟,这对我们并不利。”
黎清浅闭上眼睛想了想,对宋凝烟说:“大巍冬日刚过,还有的是吃不起饭的穷苦百姓。我记得我在接管长茗楼期间,就一直在后门处设立粥棚?”
“是,到现在我都没关过粥棚。”宋凝烟点头。
“那好,自明日起往后推十日,咱们都亲自在粥棚施粥,以堵住悠悠众口,免得有心之人传出流言蜚语。”
宋凝烟同意了。
“对了,那姑娘现在被你安置在何处?我得去看看,至少明面上得做出赔礼道歉的姿态。”
“在楼上,沈世子刚才已经去了。”
来到三楼,只见沈长昀正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边,满脸不屑地看着里面的场景。
在看到黎清浅的时候,他便正了正身。
黎清浅正要过去,却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尖锐的暴喝:“你敢!你要是敢纳这个小贱人为妾,我直接一刀砍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蹙眉与宋凝烟对视一眼,这是黎舒月的声音。
黎清浅站在门外,瞧着里面的动静:
江凛坐在榻边,怀中紧紧搂着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那女子还微微举着一只胳膊,上面有一处鸡蛋大小的烫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