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站起身,将用过的帕子丢掉,一边问:“那姑娘是谁,这白莲镇的人竟这般听她的话?”
想也知道是凌灵,不过黎清浅却不能现在就指明——除了引火上身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傅彬想了一会儿,对自己的长随说:“你去凌家,把那位凌灵姑娘找来吧。”
果然是她。
黎清浅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长昀则是朝她递来一个眼神:好耳熟的名字。
黎清浅:就是之前大闹长茗楼的那位。
傅彬带着二人来到院中的亭子里坐下。
没多久,院外就传来一声清脆洪亮的喊声:“傅大人,傅大人!那两夫妇是被江伥杀害的,绝不对不能就此下葬,要按照我说的,摆在他们正屋处威慑那江伥才行!”
黎清浅缓缓抬头,朝来者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凌灵顿时僵在原地,“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而后又看见坐在她旁边、面色冷峻的沈长昀,心中更是大为不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按照设定,沈长昀不是应该在新婚前夜就纵马闹街,然后被和熙帝勒令出家了吗?
她前几日就收到江凛从京中来的信,得知了他与黎舒月成婚,也得知了黎清浅嫁去了镇国公府。
她还等着自己回到京城之后看黎清浅的笑话呢,怎料对方非但没有如自己想的那般守活寡,反而跟着夫君来到这筠州。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来筠州做什么?
黎清浅微微勾唇:“听凌灵姑娘这语气,像是我们不该来此处啊?”
傅彬也为她的表现感到有些羞赧,于是冲凌灵说道:“这是从京城来的沈世子与世子夫人,你还不来见礼?”
凌灵闻言一愣,然后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京城来的我就要恭恭敬敬地跟他俩问好吗?人人生而平等,我才不要做这么自甘下贱的事情。”
傅彬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向黎清浅与沈长昀道:“这丫头从前几年开始就是这副德行,谁说她也说不动。二位见谅,不要与一个乡野丫头动怒。”
傅彬这话,原本是从自谦的角度给凌灵这番没礼貌的举动找补,但落去了凌灵耳朵里就是另一层意思。
她不满地看向傅彬,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傅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筠州的知州,我是筠州白莲镇的百姓,您不帮着我说话,反倒还帮着这些京城来的羞辱我?你这番行径,真是让咱们筠州百姓寒心,也叫我们怀疑,一直爱戴着的知州大人,是不是一个好官!”
凌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是让黎清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皱着眉看着黎清浅,质问道:“你笑什么?”
又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黎清浅一番,不屑地嘟囔:“果然是封建的古人,是体会不了人人平等的高尚社会风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