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要不要跟蒋玉聊聊这件事?”年轻公费生瞅着手中怀表上滴答转动的表针,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书桌上的肥猫。
团团懒洋洋的舔了舔爪子,呜了一声。
郑清再扭头看向小精灵们,领头的小精灵迟疑的在空中转了几圈后,一溜烟飞进盥洗室,眨眼便捧着温热的毛巾回到郑清面前。
男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放弃与猫与小精灵们交流,最终也没有给蒋玉飞纸鹤——他完全可以想象,女巫回信上会用非常坚定的语气阻止他去赴约。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郑清把怀表放在书桌上,看了看怀表左侧装着变形药水的安瓿瓶,再看看怀表右侧魔法哲学课的习题册,自言自语着分析道:“……首先,七宗罪应该是个不太正经的正经社团;其次,毫无疑问,他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对我使用了类似混淆咒的记忆干扰魔法;最后,那天我没有明确表示不去……沉默某种意义上代表了同意……而遵守承诺是所有巫师都认可的优良品质。尤其我还是学校的公费生,更应该以身作则!”
一番复杂而又艰涩的自我说服后,郑清愉快的掰开了安瓿瓶,喝掉了一支变形药水。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那沓厚厚的习题册丝毫没有干扰男巫做出正确判断。
变猫的过程非常短暂,乏善可陈。
变猫之后,黑猫把怀表与装着剩下变形药水的盒子一齐收进灰布袋里,然后把用黑纱裹了的灰布袋套到颈子上,用颌下略长的猫毛将其牢牢遮住。
只要他不主动掀开颈下的长毛、扯掉那条黑纱,没人能看到已经缩成一团的灰布袋。
临出窗户前,黑猫后腿撑地,两只前腿搭在窗沿,回头向屋子里吆喝了一嗓子:“团团,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有回来,记得让他们报告给学校……然后去猫果树那边找我!”
说罢,不管那只肥猫有没有答应,黑猫用力一扒,纵身一跃,转眼便消失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之中。
最后那句留言纯属以防万一。
郑清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那个自称‘堪罪使’的家伙如何口灿莲花,也决计不能跟着他大晚上走出校门。而只要呆在学校里,有符枪与那条小青蛇的护佑,男巫觉得就算一位大巫师出手,自己也能稍稍周旋一二。
……
……
当黑猫费力的把灰布袋掩藏进自己的长毛下时。
在学校的另一个角落,阿尔法堡中,弗里德曼爵士刚刚走出卡伦家族的休息室。午夜的阿尔法堡显得格外沉默,空旷的走廊里,除了两侧挂图与壁画们偶尔的窃窃私语外,连徜徉的幽灵都没有几个。
弗里德曼很容易便找到一处空荡荡的楼梯,换了制服,戴上那枚红宝石戒指,越过楼梯下方弥漫起的白色雾气,推开青铜小门,走进了七宗罪的会议室。
门后,会议桌旁空荡荡一片,一个鬼影都看不见。
天花板上只有一支蜡烛在燃烧,黯淡的烛光落在会议桌上,罩在一张摊开的羊皮纸上。弗里德曼爵士捡起那张羊皮纸,上面标注着今晚的见面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