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抱着小星星去了正厅。
正厅里。
龙御天端坐在高座上，现在他是小星星的义父，理所当然接受新人的敬茶拜别。
龙御天眼尾有些泛红。
“爹爹，喝茶。”
“……”
龙御天手指微微一顿，“你叫我什么？”
小星星端着茶，抬高声音叫了一连串，“爹爹，爹爹爹爹！舅舅，你在我心里，就跟爹爹是一样的。”
“……”
龙御天蓦地笑了。
他接过茶掀开盖子，氤氲的茶气遮住了他眼底的水雾，他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借着仰头喝茶的间隙，他偷偷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他把杯子交给云俏，伸手温柔地摸摸小星星的脑袋，“乖闺女。”
小星星甜甜地应了一声，“哎！”
龙御天失笑。
楚离也跪着，恭恭敬敬地给龙御天敬了杯茶，他跟小星星一起改了称呼，“爹爹，喝茶。”
“……”
这声爹叫的龙御天后槽牙有点痒痒。
他冷冷地看了眼楚离的双腿，突然发现，这家伙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比较顺眼。
要不……
让他的腿再断一次？
龙御天眯着眼，眼底冷光闪烁，他没接那杯茶，没好气道，“你叫舅舅。”
楚离笑了。
不管他叫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和小星星成亲的事实吧。
挣扎什么呢。
楚离眸光一闪，他靠近小星星，重重叹口气，声音十分委屈，“星儿，爹爹好像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
小星星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妈呀。
楚离这话好茶。
小星星扯了扯龙御天长袍的下摆，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
龙御天的脸很黑。
他没想到楚离这么不要脸，更让他心塞的是……小星星不站他这边。
龙御天气得够呛。
他恶狠狠地瞪了楚离一眼，就看到他面具下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龙御天目光一闪，伸手去接茶杯的时候，手指带了内力，在茶托上重重一点。
托楚御天的福。
他能运转体内的内力。
但……
他的手落下之后，杯子却没有落在地上。他和楚离四目相对，楚离双手捧着茶托，稳如泰山，茶杯里的茶都没有颤动一下。
楚离笑容不改，“爹爹，请喝茶。”
“……”
龙御天运足了内力，茶杯依旧纹丝不动。
小星星说得对。
他可能真打不过这家伙。
龙御天后槽牙更痒了。
他沉着脸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小子行啊。”
“爹爹过奖。”
“……”
短短几天，楚离对他的称呼从皇叔变成了舅舅，又从舅舅变成了爹爹。
呵。
楚御天亲手宰了永宣帝的时候，永宣帝好像都没等到楚离叫他一声爹，永宣帝要看到今天这场面，估计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哦。
不。
他哪有什么棺材。
脑袋被楚亦辰烧成了灰烬，身体嘛，被楚御天扔山上喂狼了。
这样一想，龙御天心里又稍稍痛快了一点。
他把杯子交给云俏，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楚离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明白的眼神，“小心点。”
“我明白。”
“嗯。”龙御天点点头，“去吧，别耽误了吉时，我这边也该准备准备了。”
“好。”
“……”
盖头下。
小星星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