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白云省卫生厅厅长等人都坐在沙发上,激动地欣赏着七星片。
不过这份心情被一通电话打断,傅清接完电话后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眯着眼睛道:“辉宁又出动水军了,现在互联网上的舆论导向,企图将七星片塑造成资本家牟取暴利的假药,反而将肝安宁吹嘘成救世主……”
卫生厅厅长脸色一沉:“这阵子辉宁没动静,我还以为他们真不在乎,原来是觉得许秋研发不出来!”
现在搬出成果了,辉宁才开始跳脚,但还来得及吗?
“不好处理啊。”傅清叹了口气。
这事儿想要解决的话,其实很简单,让网信办派人锁定ip现场抓水军头子,这些人的银行卡一定有不正当的收款记录,曝光出来后,辉宁的手段自然就公之于众了。
但是,就算证明了水军是来自辉宁的,又能够如何?
最可怕的就在于,这些人说的话真假参半!
肝安宁的定价确实很低廉,这导致无数下沉市场的病人会不顾一切为他们站队。
而对于走投无路的病人来说,给他们讲什么严重不良反应,感染性休克、致畸的风险等,都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味道——在严重副作用没有落到病人头上之前,他们身上所忍受的癌症的折磨,可不比肝安宁的后遗症要轻多少!
若不是没有钱,谁会去吃肝安宁?
谁又愿意赌自己是那一位没有任何严重不良反应的幸运儿?
事实上,对于大部分病人来说,他们早已经不在乎肝安宁的安全性,亦或者临床数据有没有造假,他们是病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一款药的药效如何,身体已经帮他们做出了选择。
2.5亿的盈利,无数暗地里偷偷服用肝安宁的人,无数只能用干裂的手指数着一块一块钱去买一片肝安宁药片的老人、农人,已经给出了一个无声的答案。
如果肝安宁像辉宁预期那般,没有严重副作用,疗效接近弱化版的索拉非尼,那它一定会成为肝癌领域的真神,无可争议的第一神药。
但,如果不是因为有缺陷,肝安宁也不可能卖到61元一盒的超低价。
它会像索拉非尼、仑伐替尼一样,以数万元的天价悬在所有病人的头顶,蔑视着贫苦之人死在晚期肝癌那剧烈的疼痛与永不安宁的苦难之中。
与其说是无数的病人选择了肝安宁。
倒不如说,这个残缺的肝安宁,选择了无数同样残缺的病人——如果贫穷也算是残缺的话。
这是一场惨烈的双向奔赴。
傅清是白云省第一书记,可以一纸令下,彻底断绝肝安宁在省内的生机,但他又如何去挽救那些买不起药的肝癌患者?
他也照样无法调和,无数病人拥护肝安宁的滚滚大势,与肝安宁造成了无数畸形、感染性休克、软骨病变后遗症者的事实之间的矛盾。
它是恶魔,省内因它而死的感染性休克病人与日俱增,大量村镇诊所躺着被它损害、瘫痪在床的肝癌晚期患者。
这其中的绝大多数,生存期本来就只有几个月,发生严重不良反应后,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都不好说。
但同时,它也确实让数以百万计的无药可吃者,感受到了只有富人才能吃得起的索拉非尼那惊人的疗效。
尽管只是弱化版的药效,但也足以让这些习惯了忍受病痛的人露出享受的笑容,哪怕只是数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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