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江麦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瘆人。
最要命的是,老人家舍不得丢毛巾,用完了之后洗一洗,又还给江麦继续当擦脸巾了。
事实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虫体太滑了,还沾有粘液,赤手肯定抓不住,只能隔着粗糙的毛巾才能得手。
也是因此,江麦从小就对寄生虫很感兴趣。
从医后,他虽然是奔着外科走的,但《人体寄生虫》这一门课相当认真,也在感染科、急诊科待过一段时间,处理寄生虫很有经验。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逊色很多了。
像杨钰恩,她打小就养尊处优,之后就去国外攻读,再被利夫兰诊所看中,几乎可以说是天之骄子的成长道路。
比许秋还要更像主角。
她自然是不可能接触到寄生虫的。
施怜也大差不差。
或者说,当代的医生,对寄生虫的处置都没什么经验。
得益于国家卫生计划的推进,连农村地区的寄生虫都很少见了,更何况是城市医生?
就算能碰到一例,也大多是从畜牧地区旅游回来的城市人,比如去川藏地区自驾游,喝了看似非常清澈的山泉水,回来后满肝都长满了包虫。
施怜也看向了江麦。
寄生虫治疗这方面,施怜还真不是特别熟。
“我想想……治疗方案其实非常单一,国际学术界用的就是阿奇霉素联合硝唑尼特。”江麦说道。
“硝唑尼特?”施怜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奇霉素这东西大家都熟,最着名的支原体肺炎特效药了。
但硝唑尼特……这玩意儿就非常陌生了。
江麦的表情多了一丝无奈,苦笑道:“这个药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这是全球唯一一款被批准运用于治疗隐孢子虫感染的药。”
平日里,医生是见不到隐孢子虫病人的。
就算有人感染,也以为是腹泻,按着腹泻给几天药自己好了,就当是腹泻被治好了。
自限性疾病麻烦的一点就在于此,医生甚至没意识到诊断有误,就自个好了。
因此,真正能记录“隐孢子虫感染”的病人非常非常少。
而用到硝唑尼特这个药的医生,就更加稀缺了。
没见过,所以不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麦继续说道:“但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国内没有批准硝唑尼特这一款药物……要用的话,恐怕还得家属自己想办法。”
所谓办法,自然就是家属托人从海外寄回硝唑尼特。
或者干脆直接肉身出海运药。
虽然是没有获批的药物,但硝唑尼特本身并不是禁药,少量的、仅供治疗一个人的剂量,并不算违规。
因此,虽说不在大夏售卖,但药物是没问题的,想买的话还是能买到,多花不少钱而已。
施怜继续道:“这个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还有呢?”
只是因为没有获批的话,那不成问题,难题抛给家属就行了。
医生只负责给出治疗方案。
此时,她也意识到第二道题背后为什么加了一句“给出详细的治疗方案”了。
因为特效药本身就存在获取困难的问题,恐怕用一个阿奇霉素+硝唑尼特就能秒杀的话,那它就不配被放在最后一道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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