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电话的是骨科副主任。
许秋问了问情况,听说来了个大病人,也没有多说便出发了。
临医的大家伙还是挺懂事的,能自己解决的,基本上不会麻烦到他头上来。
但反过来说,凡是专门打电话过来,基本上是科室没法处理,只能请自己出马了。
不过,刚从电梯下来,许秋就听到诊室那边乌烟瘴气地吵成了一团。
外面围了一圈圈看热闹的病患,候诊区的病人也时不时地伸着脖子探看,却听里边传来教训人的声音。
“你都已经十八岁了,不管是什么决策都要自己做,后果也要自己承担!”年轻的女声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疼一疼就过去了,还非得来医院,当时就该让你报军校,还能省钱!”低沉的中年嗓音道。
许秋抱着胳膊,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这时,突然有病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许医生来了!”
这句话像是热油中滴进了水花。
诊室外顿时更加热闹了,病人们纷纷涌了过来,激动地打量着许秋,跟看大熊猫似的。
甚至还有个坐轮椅、打着石膏的直接站起来了。
“神医啊,我就说许医生是神医来着!”
“给我传下去,截肢病人看了许医生一眼就能站起来了!”
“不愧是许医生!”
“……”
要不要这么离谱?
许秋心如止水,他默默地穿过人群,进到了诊室里面。
骨科副主任如蒙大赦,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就放松了,连带着肌肉也都松懈起来:“许医生,你可算来了!”
“简单讲讲。”许秋问道。
“这个病人甲母痣,在小诊所处理的,中途发炎了,家里的长辈让他去用偏方,一直拖到现在!”
甲母痣?
许秋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甲母痣其实就是一颗痣而已,表现形式极其典型,患病者甲床中往往有一根黑色竖线,也即甲黑线。
它和其他部位的痣没有本质区别。
只不过,由于长在显眼的部位,而且跟正常组织的差别太大了,所以尽管它只有极小概率癌变为黑色素瘤,依旧有很多人选择切除。
今天到院的病人就进行了甲母痣的切除。
但问题是……
甲母痣切除顶多算是最低等级的手术,甚至连手术都算不上,就是一个简单的“医疗措施”。
切出来的伤口也属于一类。
这是清洁伤口,即便不用抗生素,发生感染的几率都很小。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感染了,一类伤口的处置方式也非常简单。
然而,病人的情况似乎非常糟糕。
“叫什么?”
诊室内,护士们驱散了看热闹的家伙,把之前争吵的病人和家属带了进来。
当然,说争吵其实不恰当。
许秋抬起头,打量着进来的三人,病人就是一个长着青碴胡子,刚刚结束高考上大学的男生,而他旁边一左一右分别是其父与姐姐。
“姓名?”
“孟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