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无可奈何,宴会有了些许宴会的特点。
君邪拍了拍易枫的肩膀,“想起了一句很俗的话: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可奈何,就尽情享受。”
易枫刚入口的酒直接喷出,连连咳嗽,“确实很俗。”
君邪笑笑也没在说什么。
叶鑫本与沅芷饮酒客套,无意听到了君邪的这句话,不禁看向君邪。“这小子怨气很重。”叶鑫如是想到。
“君公子之前所说在下只为匹夫之勇,不知可否博弈一盘?”
君邪自然知道叶鑫听到了自己刚刚的话语,“丞相既然得理不饶人,战一盘又如何!”
“君公子说笑了,只为助兴。”叶鑫皮笑肉不笑道,“来人,上棋盘!”
棋盘上来,易枫一惊,“围棋?”
君邪笑道:“如何?你上?”
“我不会。”
“真的?”
君邪见易枫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上前坐于一侧。
叶鑫亦是来下坐于另一侧。
“象棋,争的不过一战之利;围棋,争的是十九乘十九的天下!丞相也敢下?”君邪意有所指的说道,眼睛却瞟向易枫。
围棋,三尺之局,为战斗场,拙者无功,弱者先亡。
叶鑫争锋相对:“君先生不也敢?”
何谓围棋,围而相杀,生死存亡为先,争地夺利为上。象棋是以杀死对方将帅、帝王为胜;而围棋是争的却是整个棋局,争的是天下。从某种角度来说,君邪叶鑫已经隐隐有些僭越。
“远来是客,请!”
君邪也不客气,持黑先行。
子落,如剑出鞘,杀意盎然。
开局几手,乱战的基调便已经呼之欲出。黑子大镇,鲸吞白棋三路一子。叶鑫也不甘示弱,白子入侵,然后四位挖作战,双方争锋相对,难解难分。
方寸之间,黑白点缀,犹若漫天繁星,看似杂乱却又暗含天数。
当是时,君邪贪进持黑入侵白棋左边,叶鑫抓住断点反手一挤。君邪无奈只能黑冲,叶鑫白跑,黑继续粘上,白继续跑出。君邪弃两子,打吃右下。叶鑫顺势吃掉两子。君邪虽有亏损,但局部成功做活。
双方继续征战,旁边几人看得也如醉如痴,唯有子落棋盘的声响格外清脆。
此时,左边黑子又变成了劫活,双方围绕劫争又是一番眼花缭乱的转换。黑子点三三,白五二路飞,一手走完,竟然白局部劫活。
叶鑫一手妙手回春不惊让人称叹。
游龙入海掀兴浪,纵虎归山纵是患。君邪杀龙的失败让叶鑫犹如天助,片刻之间,局势变换。
最后叶鑫勉强一胜。
君邪不禁皱眉,如此棋局竟然让叶鑫死里逃生反败为胜,棋艺、运气实在微妙。
“晚生后辈,自当礼让,再请!”叶鑫抬手请让,丝毫不以为然。
君邪自然知道对方给自己下马威,但也毫不在意,持黑再下。
“啪。”
经纬纵横间又再次上演一场手谈。
或是气氛的压抑,或是心境的变化,双方不再像上局一般紧咬狠打,而是各行其是,布局波澜不惊。猛地,白子两翼张开一招“白鹤亮翅”,黑子也不甘示弱,凌空吊入,打响大战。双方你追我打,好不热闹。
适时,君邪渐成大龙,初露爪牙,而叶鑫也欲将斩龙。黑逃白挡,白子一边牢牢握住角上实空,一边继续压迫黑子。几手单行道,黑逃一子,白子杀棋失败。
白追黑挡间,叶鑫悄然织起了一张大网。
无声的战场厮杀更是让人惊心动魄,知白守黑,片刻间已经磨刀霍霍。
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至理名言!叶鑫开始疯狂杀戮,君邪堪堪抵挡。至此,君邪二败。
此时的君邪额头冷汗直冒,众人在旁也不禁感叹叶鑫棋艺之高。
“再一把。”君邪几乎咬着牙说出这话。
叶鑫看了看君邪,“再请!”
再一局,君邪右上开劫,白子争夺,黑子回应。黑子再开一劫,白子消劫。此时黑子已然被动,无奈再开一劫,白子继续堵截。
叶鑫看着眼睛微微泛红的君邪也不说什么,只是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