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被他们解锁了无烟火药的秘密,那就更加麻烦了。
华族军中有严格的规定,绝对不能将武器遗落给敌人。
欧宗安还没有将这事情上报上去。
当然了,他们现在基本上与外界断绝联系,也根本无法上报。
因此他还有机会,有机会去弥补这一过失。
突击队的领队是一名中队长,名叫孙传忠。
孙传忠是一名南方人,但是他有很强的意志力和学习能力。
他在天气刚刚变冷的时候,学着那些达斡尔人到河中用冷水洗澡。
他还跟着那些达斡尔仆从军出去给哨所配送物资。
他甚至还学习了一些当地人的语言。
因此这次突击队的队长位置铁定是他的。
这正印证了那句话——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孙传忠坐在一台爬犁上,战马迈着大长腿在雪地上艰难地前行。
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孙传忠的脸上和手上都抹了猪油,还带了手套和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即使这样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冻僵了。
他的怀中抱着一把步枪,步枪被一块毛毡牢牢都包裹起来。
周围是被白雪覆盖的矮山和树木,勾勒出了一幅黑白分明的水墨画。
孙传忠从怀中掏出罗盘,平放在手上,观察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沙俄人距离他们的营地应该不会太远,他们也无法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在野外长时间行军。
“停一下,停一下……”孙传忠喊道。
不一会儿,几个小队长,还有哈拉以及那个虾夷小队的小队长凑了过来。
“我们从庙街出发,已经走了两天时间。我们刚才经过的那座山应该就是鱼鳍山。那么按照地图上标识的,前面十里外应该有有一道三叉路口,我们走最右边的路口,可以进入一个山谷,那里是沙俄人最可能的藏身之地。现在是下午两点,我们傍晚应该能够到那里,如果及时赶到的话,便可以发动突袭……”
孙传忠做了战前的部署。突击队在这里休整了一下,大家保养了一下自己的武器。
炮手从爬犁上拆下两门迫击炮,仔细地检查炮管,还用鲸油对炮管内壁擦拭了一下。
哈拉从一个布袋子中拿出压缩饼干放在嘴中咀嚼,随手抓起一把雪放到嘴中。
雪花融化,浸湿了饼干,一股香味充斥了哈拉的口腔。他非常喜欢华族的这种干粮,里面有猪油,有干果,还有鱼粉,各种滋味融合在一起。
热量高,抗饿,在远东生活的人都对热量有着一种发自本能的追求。
很快,突击队再次出发。
行进了两个小时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里还没有到极夜的程度,但是天黑得特别早。
哪怕是在正午,太阳也是有气无力地挂在地平线上。
“哈拉,你带着几个人去前面探索一下。”孙传忠让队伍停了下来。
刚才达斡尔人发现了几个被砍断的木头。很显然这里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几公里外,一处三面环山的小山坳中,圆木围起了一座几百平米的营地。
这里一共有一百多沙俄人。他们有一部分是从庙街逃出来的士兵。
还有一些是从东边的海湾逃来的武装移民。
卓一清在拿下了庙街之后,率领舰队北上清理沙俄人沿海的据点,曾经一路沿着海岸线到了堪察加半岛。
沿海据点的沙俄人也有一部分逃了出来,这些人向西迁徙,遇到庙街的逃兵。
因为天气已经转冷,他们没时间继续赶到雅库茨克。于是在一名名叫弗里格曼的沙俄上尉的组织下在这里扎下营地。
这里原本是一处达斡尔人的小聚落,一共由三个家庭组成。
这些沙俄人将这三个家庭的人几乎全部杀害,只留下了四个年轻的女人帮他们干活,供他们发泄。
弗里格曼满脸的橘黄色胡须,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而变得卷曲,他用一根毛线将下巴上的胡子扎了起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烤熟的熊掌,看起来像是死人的脚一样。
他张开大嘴扯下一根脚趾,在嘴中嚼了一会儿,吐出两块骨头来。
“这几把枪一定要送到莫斯科去,这是我们的重大发现。”弗里格曼指着地上摆着的五把步枪说道。
这是五把后膛枪,与普鲁士人的机针枪有些像。
“还有这些子弹,这几把枪咱们不要用了,子弹也要留给兵工厂的人研究。”
“是的上尉,如果做成了这件事情,我们都会得到奖赏,这种枪比我们的滑膛枪强多了,哪怕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都比它差。”
一个身材瘦弱的卷毛沙俄人说道。
这人穿着一身平民的衣服,显然是一个武装移民,或者说是流放犯。
“真是奇怪,这些东方人怎么会有这样先进的武器,我们之前也跟清国人打过交道,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武器,我们沙俄又怎么可能占据远东呢?”
卷毛被流放之前是圣披德堡的一名大学老师,研究东方历史,颇有见识。只因为说了尼古拉一世的坏话,因此被流放到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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