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春节,华族这边都还算是平静,因为华族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在西北方向,那里的严寒天气阻断了战争的发生。
生活在西北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都以为自己可以过一个平静的冬天。
惠远城中,张龙豪正带着李春花布置他们的新家。
战事告一段落,张龙豪的雪豹连立了大功,他去南京城参加了授勋仪式。回去的时候带着李春花一道回了一趟老家将婚事给办了,形成机会跟冯玉强、向芝兰如出一辙。
两人最终决定将家安在惠远城,这样张龙豪依然可以在西北军中任职,来年春天整训之后,他兴许便可以升任营长。
“春花,我点火了啊,你看着有没有地方漏烟。”
惠远城中的空宅子颇多,大都有一些残破,需要自行维修。
两人分到这这个宅子,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院子,倒还算是完好,只是没有火炕。
忍了一个多月,张龙豪终于将土炕给盘好了。
“有没有?”张龙豪冲着房间喊道。
火门放在了外面,这样柴火不用往房间里搬。
“没有,成了,相公。”李春花也大声回应道。
小两口的日子是轻松而惬意的。只是这样的时光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
城内是百废待兴,大部分的居民都是护卫军的将士,原住民多被沙俄人屠戮,少数逃到山中之人,回来了一部分,一共也就剩千余人,其中以妇孺居多。
所有的人都依靠官府的配给生活。
在冬季之前,官府已经发下米面煤木柴等物,保证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街面上没有什么商业设施,沙俄人杀来之后,商户要么被抢被杀,要么就已经逃走。
整个伊犁城只有一家华族的供销社在正常营业,提供一些生活必需品。
去这里消费的也大都是张龙豪这样的军人,他们手中有钱。那些逃难回来的居民则无钱消费,只能干看着。
“咚咚咚……”钟楼的鼓声突然响起。
张龙豪向西边看去,一道狼烟冲天而起,看起来非常的明显。
“狼烟起!”
张龙豪知道有敌情。
满清之前在伊犁河谷建立了一套狼烟系统,从夷播海西岸一直延伸到惠远城。
今天晚上就是除夕夜,这道狼烟却燃起来了。
事情其实没有张龙豪他们想的那么严重。沙俄人也没有杀到伊犁河谷。
但是夷播海的西边却乱了套了。
冬季出兵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沙俄人做到了。
一个沙俄哥萨克骑兵旅从奥伦堡出发。他们选择了一个晴朗的天气。
而这些人的运气也是真的好,穿过了哈萨克草原,他们都没有遇到暴风雪。
不过因为沿途缺少草料,他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马。
年轻的少将阿尔图拉斯·鲁德内夫在西哈萨克草原又强征了五千多哈萨克骑兵。
经过这两年的消耗,哈萨克的男丁损失惨重,很多部落已经没有可以战斗的战士。
布鲁特人和土尔扈特人西进哈萨克草原之后,大部分的部落都躲到里海北岸的西哈萨克,也就是图尔盖河以西地区。
阿尔图拉斯·鲁德内夫号召那些还能够战斗的哈萨克战士跟着他,跟他一起去东边复仇,还别说,真有人主动跟着他,剩下的人则被沙俄人裹挟着。
这一次沙俄人非常小心,他们派出哈萨克人作为前哨,以隐藏自己的踪迹。
夷播海的西北方向有一个地方叫克孜勒套,这里是一处冬季牧场,夏天的时候,草原上的牧民会留下一些草场作为冬季牧场。
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水草丰美之地。
夏季疯涨的牧草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草甸,等到冬季的时候,他们就将牧群赶到这种草甸子上过冬。
此时的克孜勒套就居住了将近一千户过冬的牧民。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让原本荒凉的草原变得热闹起来。
冬季里,晴好的天气,牧民们会聚在一起唱歌跳舞。
这是他们不多的社交活动。
在这样的日子里,单身的男女可以私定终身。女子可以将男子直接拉到自己的帐篷中。
给自己种下一颗种子……
夜幕降临,庆祝活动达到了高潮。人们点起了珍贵的柴火,拿出了醉人的马奶酒。
布鲁特人一直被挤压在天山的高海拔地区,那里的气候条件自然比不上哈萨克草原。
因此当华族允许他们与土尔扈特人一般迁移到哈萨克草原放牧之后,马扎依当即就派遣了五个千户占据了哈萨克草原东南部的几个冬季牧场。
草原上的人就跟野草一般,哈萨克人没了自然会有新的部落占据这些草场。
就像是北方的草原,从匈奴到鲜卑到柔然到突厥到契丹到女真到蒙古,一茬又一茬。
这几个到了哈萨克草原的布鲁特部族所占据的也不算无主之地。他们自然是要经历一番战斗,清除掉残存的哈萨克人。
这就是草原上的法则。
因此,这些部族今年的日子非常好过,他们获得了哈萨克人的牛羊,这些是他们额外获得的食物。
所以他们现在可以拿出酒肉,载歌载舞地欢庆。
年纪大的牧民不胜酒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年轻的牧民则在帐篷中运动到好晚。
没有人想到危险正在靠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