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 (第1/2页)
金。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着她,真正的看着她,专注热烈得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胸中的心,跳得是那样的快,她觉得好热,她无法不盯着他,但那会毁了一切,让别人注意到他,她费尽全力,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却依然清楚知觉他的存在。在那灼人的视线下,她狂热的燃烧着,继续跳着诱惑魅人的凤凰之舞,她为他而跳,为他而舞。她在他的注视下,由生而死,再由死重生。在激昂的乐音中,她往后弯着腰,伸长了如飞羽般的双手,加快了旋转的节奏,一次比一次更快。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怕他会不顾一切上前,将她扛走,可是他没有。他来时她知道,他走时她也晓得。即便不用眼睛看,她也清楚,他就像火,她无法不注意他,不可能忽略他。那一刹,明明身躯仍在舞动,但心却在他离开的那瞬间冷得发颤。他没有将她强行带走,他选择了救人,他要离开。这一次,是她推波助澜。她应该要庆幸他照着计划行动,里昂是因为她才被抓的,可此时此刻,她却只觉得痛。胸中的心,奋力狂奔,酸涩的热意涌上眼眶,她多希望那飞洒在火光下的水光,是汗。她旋转再旋转,用所有的力气驱策着肢体,直到挤出了最后一丝力气,直到乐音陡然再止,然后她才同时停了下来。掌声与喝采如雷一般,汹涌澎湃,它们震动着空气,撼动着屋瓦。她喘着气,浑身是汗的站直了身体。周围的一切,是那般模糊朦胧。结束了,就这样。他不会要她,不会为了她留下来,再过几年也一样。她其实一直很清楚,在很久很久以前,当她和他都还是孩子时,她就知道她留不住他,他想要自由,需要自由,他不想被拴住,不想被关在牢笼里。可她不能不试过就放弃,她自私的试了又试,试了再试,用尽了一切方法,想让他忘记外面那片宽广的天地,想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她总觉得自己可以成功,总以为能找到让他快乐的方法。可是,她的努力不曾成功过。他不快乐,而且他不要她。纱如云,再起。是该退场的时候了,面具里,泪与汗立织在一起,她摇摇晃晃的转身,却只觉脚软。眼前的一切,晃动着。她不能昏倒在这里,她必须离开,但她喘不过气来。看见灯火时,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平衡,屋子旋转起来,七彩的轻纱翻飞着,掌声仍在响,杯觥交错着,人们脸上挂着吊诡的笑。她醉了吗?恍惚中,她竟奇怪的注意到纱帐外,那些原本敞开的门窗,不知何时已全被人关了起来。不,她没喝酒,她在酒里下了药。她摇了摇头,然后才领悟,是那些香,桌上那些焚香有问题。糟糕。颈后的寒毛,竖了起来,她的计划是要放火不是伤人,所以将那些油绳火线布在外头,它们全都不在这里,想也没想,她摇摇晃晃的下了桌案,当机立断抓起一旁墙上的油灯就往纱帐上丢去,大喊。“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可酒楼里的舞姬与酒客们只是看着她傻笑,他们甚至没试着灭火或逃跑,屋子继续旋转着,笑声在耳边回荡,她奋力朝后门', '')('分卷阅读15 (第2/2页)
挤去,却看见了一张又一张可怕的笑脸。她踉跄的来到紧闭的门边,可有个男人拉住了她,她试图挣脱,却挣不开,她手脚因那些迷香而无力。他笑着和她说话,但嘴巴咧得好开好开,太开了。那人的嘴,夸张的咧到了耳边。糟糕。她想着,然后听到一声惨叫。不是她,是其中一个商人,和他同桌的友人,咬住了他的脖子,正在吃他,那人的血喷溅到她身上。惊叫声接二连三。青面的侍女吞吃着舞姬,送酒的小二伸出獠牙撕咬着客人。眨眼间,到处血流成河。看见血,人们起了sao动,终于清醒过来,开始争相奔逃,但门窗紧闭着,让人无处可逃,眨眼间,原本歌舞升平之地,已变成恐怖的血池地狱。“不要啊——”一个男人被扑倒了。“放开我——放开我——啊——”一个女人惊恐的被压在摆满食物的大圆桌上。妖物们在封闭的空间里,大肆猎杀,像狼群撕咬着羔羊,但她早已无力顾及他人,紧抓着她的那个人,已张开了血盆大口,倏然朝她而来——银光试着挣扎,但胸中的心再也不肯多跳一下,黑暗在同时从八方而至。笼罩。就在她以为大势已去之时,一旁紧闭的门板突然爆裂开来。一只长毛硬爪的大手出现在其中,抓住了那妖物的脑袋,阻止了那张嘴,她看见他双眼暴出,满脸惊惧,紧抓着她的手,因疼痛松开。唰地一声,那只怪物被拖了出去。混乱中,她脸上的面具断了线,滚落一旁,她抬起小脸,搞不清楚状况,只看见破掉的门板外,高悬夜空的明月,和门外也已燃起的火舌。被拖出屋外的妖,发出凄厉的惨叫,但那惨叫没响多久,就突兀的中断,只留余音回响。没了支撑的力道,她往后软倒,四处都是燃烧的丝与纱,火舌吞噬着布料往上,开始舔噬木梁,可妖怪们仍在争相撕咬着奔逃的人。她得出去,必须逃出去——虽然知道自己得尽快离开这里,她却没有力气,只能头晕目眩的靠在墙上,费力的喘着气,看见另一只妖怪发现了她,见猎心喜的朝她奔来,但那东西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打飞了。她试图站直,却站不住,天在旋、地在转,可就在这时,有人接住了她,当黑暗继续拢靠,一双眼出现在她眼前。那,是好亮好亮的眼,一双美丽的、炙热的、琥珀色的,眼。然后,一切就此熄灭。只剩黑。***十五,月正圆。那一夜,天干物燥,火烧得极猛,很烈。炙热的火星上了天,纷飞,迅速蔓延。河上的船夫撑着小船匆忙离开时,用他仅剩的一只独眼,看见武候铺的街使戍卫,已在第一时间赶到,来得比寻常时候都还要快。带头的人,很面熟,是陈管事刚当上街使的儿子。那家伙八成是收了小姐的好处,早已带着人在附近待命了。火舌吐着星子跳着欢欣的舞蹈,照亮了夜空,但他知道小陈会控制一切,扬州城里水道纵横,这火烧不久的。独眼船夫低着头,撑着长篙,安静无声的让有着黑色船篷的小船,在河面上滑行,迅速远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