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对他爸的死,耿耿于怀二十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得过来的。你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冷静下来就好了。”欧阳喃喃道。
这话连欧阳本人也难以说服。夏十安笑了,她和霍然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不管夏禾风和自己怎么对待他,霍然没有一刻放下他对夏家的仇恨,甚至还愈演愈烈。
帮夏十安热好了饭,看着她吃了几口,欧阳说自己去医院看看夏董,走前把家里的钥匙留给了她。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叮嘱,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睡一觉。
三年前,夏十安研究生毕业,按照夏禾风的安排,她还要继续深造,读博士。厌倦了多年的国外生活,她趁着毕业空闲的时间回国,打算和父母待上一段时间。
那天她去父亲的公司等父亲下班,在走廊遇见了霍然。当时他是父亲的特助。初见他的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戴着金属边眼镜,经过开着的窗户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他的刘海,也吹进了夏十安的心里。
从欧阳家出来,夏十安打算继续筹钱,可是能找的都找过了。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寒冷的街头。
巷子里的一家夜店在招陪酒公主。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不耽误夏十安白天去医院照顾父亲,重要的是,工作是日结。
夏十安念了很多书,但是没有工作过一天。如果不想夏禾风被赶出医院,她很清楚,做陪酒公主比去求霍然更实际一些。
经理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叫菊姐,她上上下下打量夏十安一番,很痛快的就让她来上班。
夏十安第一次找到工作,又惊又喜,问不需要身份证么?
菊姐哈哈大笑,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人,“要这个干嘛,我们又不给交五险一金。”
“如果可以今天晚上就来上班吧,提成表一会儿你去前台拿一张。”
恍恍惚惚的从夜店出来,夏十安做梦一样。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三点多了。一天没见到父亲,她实在放心不下。况且,医药费还没着落,看看能不能求求医院,晚几天交。
夏十安一下公交车就跑着往医院去。直到她气喘吁吁的到了病房,看见夏禾风静静地躺在那儿,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打回一盆温水,夏十安帮父亲轻轻地擦拭脸和手,用棉签沾着温水在他干燥的嘴巴上来回湿润,又从抽屉里翻出指甲钳,轻轻的握着父亲的手帮他剪指甲。
查房的护士看到夏十安,告诉她欧阳医生下午帮她交了一万块的医药费,让她先不要担心。
护士看着她泛红的脸,问道:“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发烧了?”说着,把手放在夏十安的额头上。“呀,真的发烧了。给你打一针吧,来,跟我走。”
夏十安连连摆手,“我吃过药了,过会儿就好了。”
晚上还要去打工,夏十安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钱打点滴,况且已经吃了欧阳准备的药,熬过晚上明天肯定会好。
护士知道夏十安医药费都不能按时给,想必是经济方面有压力,就不再说了。跟夏十安交代几句照顾夏禾风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去下一间病房了。
对着昏迷不醒的夏禾风,夏十安小声说:“爸,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别怪我,我只是想让我们父女活下去。刚才护士说欧阳帮忙交了一万块,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他的。”
和欧阳道谢,承诺会尽快筹到钱还给他。欧阳很清楚她的现状,一千块钱她都拿不出来。霍然就是要夏禾风死。
“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晚上在医院,明天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就搬宿舍住。不用有负担,我一个男人住哪儿都行。你不能垮了,夏董需要你。”欧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