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害怕了,身上蔓延的寒意彻骨。
霍然慌慌张张的把夏十安放进车里,她不小心碰到后背,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办,要翻过来么。”霍然的手上浸染上刺目的红。
他想到上次,当他发现夏十安在雪地里昏迷时的震惊、恐慌、无措。
“不用,我侧着就行。”夏十安努力的自己挪动身体,避开后背。
霍然一路超车,在十五分钟后到达医院。
伤口不深,医生缝合两针,贴上纱布,开了消炎药,叮嘱这几天不能洗澡,就让他们离开了。
“疼么?”霍然小声问。
夏十安幅度很轻的摇摇头,“不疼。”
“反正别墅也是要还你的,今天你就回去吧,我请了保姆,我叫她秦姨,她可以照顾你。”霍然扶着夏十安慢慢往外走。
夏十安听到他请了保姆,微微一怔,很快恢复正常,拒绝:“不用,我自己行。”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搬过去吧。”霍然劝道。
夏十安说:“换成别人,我也会替他挡着一下。霍然,我们谈谈吧。”
两个人走到医院后院的休息区,夏十安在霍然的搀扶下,坐下。
“霍然,上次你和我说,你不恨夏家了,我很高兴。那件事,不仅是你的梦魇,也是我爸爸的心结。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结果已经造成了,说多了,反倒让你不好受。但是霍然,我爸爸这些年一直很内疚,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愿意以任何代价换取你的原谅。我从没有怨过你,一来是因为我爸爸不让,二来,我曾很爱你,我做不到真的恨你。这次董事长换届,我帮你,也是我能为你做的后一件事了。”
夏十安看向霍然,真诚的说道:“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总归是要各自开启新的生活。我不一定会和唐颂在一起,但是我应该会和其他人结婚,有一个家。你知道的,除了我爸,我再没有亲人了。我一个人的话,也会感到辛苦和孤独。”
“夏十安……”霍然蹙眉,心尖好像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痛苦而别扭。
“所以,你是要和我说,我不应该跟那个唐颂打架么?”
夏十安点点头,“我们没有离婚,但是不应该干涉彼此,在此期间你可以和叶如意照常往来,我也有这个权利。”
霍然默默地低垂着头,夏十安的话好像一座大山,压在了他肩膀上。
“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我做不到看着你和其他男人来往呢?”霍然看着憔悴的夏十安问道。
夏十安笑了,如果是以前,他愿意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给自己听,该多好。
“霍然,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围着你转,我的世界里没有别人也没有别的事,只有你。如果我移开了注视你的目光,你可能会感到不适应,但那不是占有欲,更不是爱情。你要习惯少了我这个麻烦,我也该拥有属于我的爱情。”夏十安情绪极其稳定,淡淡地说道。
霍然的目光失去了焦距,如同深夜中迷路的旅者,四处游荡却找不到归宿。
见他不说话,夏十安起身,说:“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
霍然看着夏十安行动不便的背影,胸口突然像被无形的风吹动,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它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是波涛汹涌的悲伤,而是一种淡淡的,却又深入骨髓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