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走上楼梯,面容绷得很紧,他茫然地四下环顾,与酒楼热闹喧腾的环境格格不入。
酒宴正酣时,吴豪锡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语气惶急,而吴豪锡却连眼皮也不抬,松弛的肉皮一层一层地垂着,好似入定的老僧。
“爸,怎么了。”
刚才出言嘲讽太子乐的男人给吴豪锡斟满了酒,出声询问。
吴豪锡没有回答,语气中带着笑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男人眨了眨眼,没弄懂老人忽然的感慨。
“和联胜的人进城之后没有去福义大厦,而是沿着龙津道去了新街。”
男人脸色一变,手中的酒盅一歪打湿了袖子,同席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新街是吴豪锡的大本营,吴豪锡的人手,设备,资金大多集中在新街。
“慌什么!”
吴豪锡斥了一句。
“爸,是我考虑不周。”
男人的脸色难看,他以为太子乐要跟太岁火并,和联胜的人进城拦都不拦,乐呵呵地想坐山观虎斗,没想到和联胜气势汹汹,奔着自己来了。
“假道灭虢,老掉牙的把戏了。”
老人轻轻拍打着桌面,不慌不忙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气激得他面色潮红。
“常申,你儿子,还不错。”
他抽出椅子,刚想起身,眼角忽然瞄到一个双手放进布包里,脸上脏乱的男孩,一阵阴冷的感觉忽让微醺的他立马清醒了几分,几乎是凭借着多年拼杀养成的直觉,老人猛地掀翻了酒桌!
“砰!砰!砰!”
男孩一只眼闭着,双臂被后坐力震得发麻,手上的枪口冒出袅袅余烟。
子弹穿过桌子,一枪擦过老人肩膀,还有一枪不偏不倚,打中吴豪锡女婿的脖子。
“阿军!”
吴豪锡红了眼睛。
男孩双手笨拙地端着枪,头往后偏,枪口抖个不停,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悍不畏死地扑了过来,将男孩压倒在地。捏着他瘦弱的胳膊朝地面一磕,手枪顿时飞了出去。
吴豪锡三步并两步赶了过去,还没看清楚男孩的脸,忽然眉头一皱,伸手掀开男孩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瘦骨嶙峋的身材,和一圈淡黄色的雷管。
!!!!
酒楼外面,男人嘴里叼着烟卷,烟头暗红的光芒忽明忽暗,蓦然,酒楼里传来了枪声,男人从衣服下面拿出一个遥控器,想也不想直接按下!
“轰!”
……
”你安排人私底下和委员会的人接触,司立争是颗墙头草,不会强出头,做皮肉生意的花姑早早收了你的钱,走私大王余占奎有字头背景,算是你半个自己人,九龙城寨这么多年街面上没动过火器,你想开这个头,计划也算周全,称得上有勇有谋。”
太岁余束语气舒缓:“可你算错了两件事。”
太子乐把身子向后一仰,神色闪烁,但还是大咧咧地说:
“愿闻其详。”
“第一,吴豪锡在龙城称雄这么多年,把握着全港八成以上的毒品来源,他这块骨头,比你想象得难啃,和联胜想把他连根拔起,自己也要崩几颗牙,第二……”
女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额头青筋暴起,话语随着语气骤然转冷!
“你他妈的王八蛋拿老娘做挡箭牌,当我软柿子?叼你老母鸳鸯蝴蝶烂臭嗨,西烂花都唔叼你条晃,今天和联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从大厦竖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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