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发青年轻轻哼了声,眼神依然俯视着那城楼外的巍峨大军,与那领头的青衣男子,那人正在一个红衣青年的帮助下,卸下战袍,整理衣装,见他的眼神,又是朝他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常卿报以浅笑。
这样温和贵气的黑袍帝王,仿佛不是人间物,可是也只有一个人知道,藏于袍子之下的,脚踝满是伤痕,而那颗心,冷得像是这城楼之上,吹来的风。
裴虞之摇了摇头,把其余想法甩出脑内,声线又冷了几分,“常喜,福喜?”
棋盘之上的一步步,他究竟谋划了多少?
“这个啊,也就是几年前出征的时候吧。”
他不咸不淡讲述着,又转头,眉眼松散道,“很锋利的一把刀,对吧?”
…毕竟这也是杀死原主的一把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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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给战士们接风洗尘的宫宴,最终在纷纷扰扰之后,如期举行,只是又多了条……大赦天下。
也就是说,夺权的丞相不必处死,跟着他的那些人亦然。
为此,御书房内,常喜百般劝阻,“丞相此人,不得权柄不会罢休,陛下您留着他,无疑是留下隐患!”
“朕知道,”常卿倚着书案,颇为倦怠地抬了下眼皮子,“但他,不能死。”
哪怕知道不能问,但常喜还是禁不住,“……为何?”
自古帝王心凉薄无情,为保权势,弑父弑手足比比皆是,为何……一个毫无瓜葛的丞相就不可以?
而那黑袍帝王只是道,“不必多说。”
短短一句话便挡住了他的满腔疑惑。
常喜只得按捺下劝诫。
...陛下定然是别有打算。
常卿又宛如挚友般闲聊几句,“你和那崔家将军相处得倒是可以。”
常喜轻轻低下头,掩下眸内情绪,“他很重情义。”
除却这些,倒也没什么了。
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常卿支起竹简,搁于下巴之处,眯了眯眼睛,似清醒又似陷入梦境,“我瞧他马背上有个红衣身影,他带回了一个女子?”
常喜嗯了声,“听他说,那是他少年时就爱到骨子里的娇娇,但因为某些事无法在一处……如今在回京都路途遇到了,也是缘分至此,如愿以偿了。”
“这样啊……”
书案之上,黑袍帝王已然抵抗不住睡意,脑袋将落不落,随意挥手道,“退下吧。”
常喜抬眼,“是。”
但到底还是没退,他犹豫片刻,道,“陛下,您处理奏章,需得注意身体,也别太辛苦了。”
黑袍帝王已经闭上了眼,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只又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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