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写的吧?”
柯引不情不愿嗯了声,显然觉得不满意。
常卿也没问这首歌的初衷,他分析了下技术问题又转回到了一个话题上,“你想要人们喜欢你的歌吗?”
柯引沉默了会儿,“想。”
音乐是他的梦,他的梦源于孤独,他从小到大成绩都不好又异类……他太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了。
“想融入人群吗?”
“想,可是……”除却伪装,人们不喜欢他这样无趣的人。
常卿轻轻打断他道,“那就够了。”
“下次出来玩,”常卿转头,几片黑色创可贴已然躺在了垃圾桶里,他扶了下眼镜,白肤浅疤,眯眼笑得熙然,“解放自我。”
柯引手指颤抖了下。
他看出来了……
自己一直戴着面具生活。
“你请客。”
心下震颤顿消。
柯引利落挂断电话。
*
医生说常卿脸上的疤是能消的。
冬日的寒风凛冽,黑发青年穿着造型师准备好的白衬衫黑裤子,站在校园的白桦树树下,有点愣。
他举着不符合人设的粉色猪猪小镜子,那是一个工作人员小姐姐塞给他的,半晌他才抬脸问摄像机前的众人,“很丑吗?”
摄像机里的怼脸拍,黑镜框下的丹凤眼微眯,迎着风湿润些许,湿漉漉的黑眸配着鼻梁眉骨浅疤,凌厉感被硬生生斩首。
可怜没人爱的娃般。
那些常年扛着机器跑的女汉子们登时妈妈心沸腾,“根本不丑,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的。”
说着她们悄悄将谴责目光看向了那个坐在摄像机前,椅子上好整以暇仿佛指点江山的年轻导演身上。
挑刺这样一张脸……简直丧心病狂!
他、他自己还油头油脸衣服脏脏呢!
长骅岿然不动,“遮瑕膏。”
常卿道,“我觉得……”
“涂。”
常卿:“……”
很难不生气。
众人憋着气就差临门一脚了。
导演□□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
面对被人如此不尊重的场面,常卿却是低低笑了两声,仿佛无奈屈服般走过去,俯下身去取年轻导演手边备好的遮瑕膏,长骅痴迷而专注盯着摄影机里的画面,没有看他。
也没有看见他紧紧锁定自己的,泛着森森寒意的黑眸,藏着仿佛绞杀猎物的风雨欲来。
“哎呀。”耳边响起轻微的惊惶声。
长骅低头,那支遮瑕膏坠落地面,摔坏了,灰尘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