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完，他又和薛裳华约了一下签约的时间，才挂了电话。直到电话挂断，薛裳华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地舒展开来，冰凉的手脚也终于有了些知觉。柏修雅，他张口，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他似乎总能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如同一束光，将自己照亮。而另一边，挂了电话的柏修雅一抬眼，就看到面前无比紧张的两个弟弟。祝斯律到底和他不算很熟，虽然很紧张，但也只是眨着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周识却不一样，几乎在电话挂断的同时，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表哥，怎么样，老薛他听起来还好吗？”这句话问出口，祝斯律的眼中也更多了几分急迫。看着面前两个人毫不掩饰的关心，柏修雅摇了摇头：“不算很好，我能听出来，一开始，他似乎有些……”思考了一下，他找了个词汇：“有些，短暂的说不出话的情况？”这句话一出，周识和祝斯律的表情都是一变。看到他们的反应，柏修雅侧了侧头：“他以前有过这样的症状吗？”周识点了点头：“表哥，你还记得之前那段时间，我因为家里管的严，出去住了阵吗？”柏修雅点了点头，周识于是继续说道：“那会我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哪里有钱住酒店，是老薛知道了这件事，让我借住在他家的。”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了些：“结果没几天，我就看到他一个人，十分狼狈地从外面跑了回来，把门一关，一个人缩在地上，全身发抖。”“我当时就火了，我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他没回我，只是不停地摇头。我以为他不想跟我说这些，结果那之后好久，我都没有听到他说一个字。”祝斯律在旁边补充道：“那段时间薛老师一直都没有行程，我们粉丝群还在抱怨他不知道营业，直到忽然有一天，有狗仔拍到他被人带着，去了……精神病院。”周识点了点头：“是我带过去的。”更多的，他却没有再说。柏修雅当然也不会多问，他只是点了点头：“所以，有可能是那次的情况复发了吗？”周识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看向祝斯律：“这次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大，但是表哥您的口碑一直都很好，那个照片又一看就只是借位，就是现在，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也已经趋向于理性了，老薛过去经历的那些事情，未必比这次要难……”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卡了壳。柏修雅看着他，眼中带着询问。周识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我没记错，老薛他，是你的粉丝来着……”薛裳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友卖了一半，在做出了答应柏修雅这个决定之后，他只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从内而外的疲惫让他整个人有些懒散，他瘫在沙发上，忽然有些不想动。眨了眨眼，他闭上双眼，缓缓地睡了过去。这一睡，直接从上午睡到了傍晚，他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动了动，感觉脖子一阵僵硬。大脑因为是睡了太多而有些迟钝，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踩着拖鞋，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门外，祝斯律拎着饭盒，有些紧张。那后来，他们联系不上薛裳华，最了解薛裳华的周识判断，他应该是睡过去了。“如果是这样，他大概一整天都不会吃饭了。”这句感慨被祝斯律听到，祝斯律当即表示愿意去给自家艺人送饭。当然，考虑到薛裳华大概也需要一些睡眠来修复自己的疲惫，他特意等到了下午，才按照周识的提示，买了据说薛裳华很喜欢的饭菜，来到了薛裳华的家里。这其实算是他第一次登门拜访，加上薛裳华之前的状态不好，站在门口，他其实非常忐忑。他甚至在心里默默地思考，一会如果对上了薛裳华，他应该怎么开口。然后，门开了，睡意惺忪的薛裳华看到他，笑了笑：“小祝，是你啊。”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说不上是因为刚醒，还是之前的情况依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至少他说话的语调明显已经正常了很多，这让祝斯律松了口气。他点点头：“薛老师，吃了吗？”薛裳华摇了摇头，他睡了一整天，这才刚醒，当然没有机会进食，却也没有饥饿的感觉。得到了这个回答，祝斯律笑了笑，开口：“我正好打包了点菜，咱们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签约柏影帝工作室的事情？”虽然并不觉得饿，但是薛裳华也明白饮食规律的重要性。更何况，祝斯律还说了有正事要聊，所以他点了点头，侧身，让对方进了门。薛裳华的家里同几个月前并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桌上放的书，和略微长大了些的绿植。将饭菜放在餐桌上，祝斯律开口：“薛老师，你家的碗筷在哪里？”薛裳华的大脑终于缓慢地恢复了运行，他眨了眨眼，说道：“我去，找。”目送着薛裳华进了厨房，祝斯律掏出手机，打道：“一切顺利，看起来精神还行。”过了一会，薛裳华端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走了出来。他的表情还有些懵，配上他睡得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居然有些可爱。祝斯律接过碗筷，又开口：“薛老师，你家里有水杯吗？我想喝点水。”这次，薛裳华的反应快了一些，他点头：“我去拿。”然后，他又一次转身，走向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