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还没继续吼完,便有不耐烦的狱卒气冲冲走了过来。
“我说爷们儿我今天值班,为什么手气这么差,连输了七把。原来,是你们这些酸儒在这儿坏爷们儿运势啊!”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水火棍从牢房的缝隙中伸了进去,死命戳着离他最近的儒生。
那儒生本就满身血污,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疤。
冷不丁被戳中了伤口上,顿时就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他不叫唤还好,一开口顿时让狱卒起了兴致,水火棍雨点似的往他身上杵。
儒生从一开始中气十足的惨叫,没多会儿功夫就只剩下死猪般的小声哼哼了,眼瞅着是只剩下了半口气。
狱卒失了兴趣,扛着满是血污的水火棍,环顾了四周一眼,冷声说道。
“爷们儿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自已是读书人,是文曲星下凡,一个个走道都是拿鼻子看路的,要被我们这些人撞上,都会觉得有辱斯文。”
“可是现在,到了这地儿,老子告诉你们!”
“是龙,你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你得给老子趴着!这地方是老子们说了算的!想要再挑事,爷们儿这里九九八十一道刑,可从来没人活着试完过!”
“你们要是有兴趣,老子不介意奉陪到底!”
说完,便随机挑了个幸运儿,拽着他的头发,便拖到了一旁的刑区,给他上刑了。
顿时鬼哭狼嚎的凄厉哀鸣,直冲每一个儒家底子的天灵盖。
至于孔谦,他在狱卒来的时候,就不声不响躺了回去,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方才,尤其那狱卒站在孔谦牢房门口的时候,可把他吓得不轻。
浑身打着摆子,生怕他把自已给拎出去上刑了。
还好还好,那狱卒只是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便去了隔壁牢房。
此时,孔谦的脸皮,稍微有些火辣辣的疼。
臊得慌。
而先前那个传递消息的儒生,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又悄悄露头了。
“首领,首领?”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方才还有个消息我漏说了。”
孔谦这次只扭头看了看狱卒那边的情况,发现他们有的正在玩银子,有的正在喝酒。
更多的,则是围在刑具边上,煞有介事地点评着行刑的把式是否老练,并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没人注意到这边。
孔谦咽了咽口水,道:“还有什么消息?你小些声说。”
“还有大军压过来了,把应天府包围了。”
“什么?”
闻言,孔谦不由瞪大了双眼,急切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详细说说。”
“弟子听闻,也不知道怎地,我们儒家弟子在朝着应天府汇聚的同时,一支神出鬼没的军队,也四处集结,从各个方向袭,现在摸约有十万之众了。”
那弟子一脸激动,继续说道。
“弟子听闻,他们那支军队名为乞活军,但却不知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围困应天府。”
“首领,您说,这事情是否跟我们儒家有些关系?那乞活军,莫非也是因为觉得陛下对我们儒家不公,所以才……”
“不错!正如我方才所说的那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自然是能够分得清是非对错!”
一想到这里,孔谦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豪迈之情。
他很清楚,眼下的困难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这多方的压力之下,朱元璋他肯定抗不住的!
到时候,自已肯定会沉冤得雪!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倘若不是朱元璋亲自来诏狱向自已道歉,若是达不到三顾诏狱,自已是决计不会出去的!
相信自已这段刚正不阿的故事,肯定会在史书上大书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