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冲突呢?”青年推下眼镜,微微一笑:“应该叫校园霸凌。”
语出,秦端午妙悟,立刻给青年比出一个赞:“要么说呢,我爸打小就让我多念书,我不听。现在看,还是你们这种脑袋里有东西的人物,路比较长。”
“过奖。”
“不过……”秦端午看起来还有疑虑:“以前他就不敢得罪肖响,现在你确定他愿意和我们合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青年男子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这也是我担心的。肖响什么价钱出不起?到时他反咬我们一口……”
青年一脸势在必得,“所以我挑来挑去,挑中的是他呢。我查过了,学生时代与肖响有过交恶的很多,但只有陈蛟对他的仇恨最深。他之所以沦落到在菜市卖猪肉,是因为有一只眼睛……瞎了。”
秦端午咯噔了一下,仔细观察陈蛟,果然对方的右眼里毫无生机。
“肖响下手也忒狠了。”他忍不住道。而后想起那个生吞滚水的商业代表,又觉得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陈蛟也理亏,他爬到女生宿舍偷拍女孩子洗澡,还存了很多相片,肖响这才找他的麻烦。”青年继续说:“陈蛟降过级,当时已经满十八岁,不敢声张,否则该进去踩缝纫机。所以即便眼睛被打瞎了一只,碍于肖家的势力和心虚,他回家也只敢糊弄说是自己摔伤的。陈蛟心中恶气未出,你说,他会不会死心塌地与我们合作?尤其现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肖响要找当事人还原真相很难。再说,肖大少的大喜日子就要到了,他没那个精力应付。不知道这份新婚贺礼,我帮秦总送得满不满意?”
秦端午舒爽地笑了,当下就朝青年账户里汇去大一笔。完了他转转手机,吊儿郎当地问:“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恨姓肖的?好像你做的一切都是冲着肖家去的。”
“你的感觉没错。”
要合作,必须让合作方感受到一定的坦诚,青年在这件事上选择了实话实说。
“他抢了你的什么?钱?女人?”秦端午好奇/
青年看着窗外行动不便的陈蛟,眼眶锁紧、语气定定——
“命。”
*
离婚礼的时间越近,温蔷薇睡得越不好。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样,她总梦见故人。
梦中的邹时了已经不是穿校服的模样,而是成熟得体的装扮,只是依然会像从前那样摸她的头,对她微微笑。
温蔷薇在熟悉的笑容里败下阵来,小声说着对不起,她违背了对自己的诺言,她还是选择了和别人终老。
梦中,邹时了的表情顿时变了。他的力气很大,拽着她的手质问声声:“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你爱上任何人,我都能逼自己真心祝福。唯独他,我做不到。”
温蔷薇被他突然的变脸吓到了,让他放手,说她疼,可梦中人反而攥得更紧。
他说他也疼,疼了九年,失去至亲、无名无分,如今还要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他什么都没有了,但凡有机会抓住温蔷薇,他都不会放手。
“死也不会。”
回响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