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顾清漓这样的人,李今也应该算是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了吧?李今也算是顾清漓的贵人,郝瑞泽凭什么让她能若无其事的置身事外!
她就应该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都活在自责里!
时漾咬了咬后槽牙,眼里划过一丝嫉恨,“你知道李今也是怎么死的吗?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也是,毕竟李今也死的时候,你连葬礼都没有来,怎………”
怎么死的?
自我了结死的。
李今也死的时候,你连葬礼都没有来,怎么会因为她难过。
这是顾清漓这半生最痛苦,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跟她关系最好的人不是你吗?你今天怎么不去她墓碑前哭诉?”顾清漓扯唇笑了起来,“去年你也没去吧,还有空在这里跟我扯前尘事,时大小姐闲的没事干了是吗?”
时漾被她呛住了,“你!”
顾清漓,“我没有兴趣听你去讲一个死人的事情,我先走了。”
她不再管时漾,拉着祁鹤径直朝前走。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祁鹤微微侧头,看着顾清漓的侧脸。
今天是顾清漓朋友的忌日。
他的眼神闪了闪,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清吧的名字叫做酒别重逢,牌子闪着彩色的霓虹灯。
祁鹤牵着她走进去,找到了郝瑞泽所在的包厢。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的灯光是白色的,开着冷气。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投射着网易云的全屏歌词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张矮桌上堆满了酒,地上都是散乱的酒瓶,酒香味混着烟味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
郝瑞泽一个人躺在一张沙发上,通红的眼睛看向了走进来的顾清漓和祁鹤。
在灯光下,祁鹤嘴唇破掉的那块皮格外明显,顾清漓的唇瓣也异常的红。郝瑞泽的眉梢挑了一下,抄起桌子上的一副卡牌就朝着祁鹤那张脸砸了过去。
祁鹤一把接到了手里,看着郝瑞泽,“发什么神经?”
郝瑞泽,“祁鹤,畜生。”
刚说完,他眼睛一闭,躺着一动不动了。
顾清漓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人会不会醉死?
祁鹤叹了口气,松开握着顾清漓的手,走过去伸手去扶郝瑞泽。
郝瑞泽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祁鹤笑了一下,“离我那么近,还说不喜欢我。”
“死鸭子嘴硬。”
祁鹤和顾清漓:“………”
下一秒,祁鹤就把郝瑞泽撂在了地上,一张脸阴沉的能滴水。
郝瑞泽的眼神涣散,看着天花板刺眼的光,眼睛酸涩,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顾清漓,我女朋友死了。”
“我知道。”顾清漓找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走过去蹲到了他旁边,淡淡地说,“喝一口,起来让祁鹤送你回去。”
“啪!”
手里的水猛地被郝瑞泽打飞,瓶子滚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祁鹤眼神一凛,刚想做些什么,就被蹲在地上的顾清漓拉住了裤腿。
“顾清漓,我说李今也死了!你就不会难过吗?哪怕只是装……”郝瑞泽怒吼的话突然哽在了喉咙里,瞳孔缩了一下。
这是李今也去世后,郝瑞泽第一次看到顾清漓落泪。
她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了地上,开出来一朵一朵的泪花。
郝瑞泽的喉咙开始发苦,巨大的悲伤让他忘记了一件事。
李今也的死,是压垮顾清漓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怎么可能会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