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是骗人吗?”一名玄甲军不满道。
“骗人?”陈行盯着这名玄甲军的将士冷声开口:“你是何人,报上军籍!”
那名玄甲军立刻站直了身体,神色凛然道:“回小公爷的话,末将齐麟,商历启符五年入伍,现如今在玄甲军威武营任职队正一职。”
“我且问你,入伍五年,身边袍泽可有战死?”
“有!末将小队已轮换十余人!”齐麟神色哀伤道。
“你说我骗人,我且再问你,当西戎人与大商立下盟约互不侵扰,转瞬间就撕毁条约,将屠刀举向你的袍泽时,你可曾觉着他们是在骗人?”
“这……”
“当西戎人,烧杀抢夺粮食,凌辱大商百姓后,称自己管教不严,你可曾觉着他们在骗人?”
齐麟面色羞愧,不敢抬头看众人。
陈行环顾一圈冷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记着,仁义道德的仁字与人同音,那是说给同是为人的人听的,和畜生咱们不讲仁义道德!只讲武德!若是下次谁再让我听到有人要对西戎亦或是乞塔人讲仁义道德,趁早给老子滚出军营,回家种地去,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一众玄甲军涨红着脸应和道!
陈世忠见到这一幕,顿感老怀欣慰,行儿,终究是长大了!
“接着说!”陈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接着道:“他们走私很可能被查抄罚没,而我们有官府作保,换你们,你们愿意和走私的做交易还是略有损失,转而和官府做交易?”
“自然是官府!”赵勤抢答道。
“那等一切尘埃落定,步入正轨之后,涨价和涨多少谁说了算?”
陈行贼兮兮地看着众人,像极了奸诈的商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小公爷原来是在这等着西戎人钻套呢!
陈行哪儿能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所图的是什么,于是循循善诱道:“若是他们习惯了这些生活用品,那后面至于是用牛羊还是用上好的良驹来换,你们说,谁说了算?”
众人顿时惊呼,不愧是小公爷,难怪说要将格局打开,他们只看到了五十步,而陈行早已算到了百步。
就连陈世忠都不由得惊叹不已,这小儿子竟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欲先取之必先与之,这只不过是小道尔!”陈行高深莫测的笑着,似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还是小道?”周子舒整个人都麻木了,别说他了就连陈世忠都傻眼了!
“快,快说说!”
陈世忠再也按捺不住了,自己二儿子的尸身其实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觉着枉为人父!
为人父者又如何能忍心自家儿子的尸首曝尸荒野,受风吹雨打?
“我还有两计可彻底灭了西戎人的根!”陈行脸色阴冷,咬牙切齿道。
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占据了这具躯壳,可内心的感情却依旧真实无比。
无论是出自这具身体亦或是自己本身,对于为国尽忠,却遭受侮辱的英烈,任谁都忍不了。
“说!”陈世忠迫不及待,语气都激动了起来。
“其一,开教化,要消灭一个民族,首先便是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必然先消灭承载它的语言;而要消灭这种语言,就定然从他们传播文字文化的地方入手。”
“行儿的意思是想将他们纳为大商子民?”陈世忠眉头一挑。
“不,是作为附属国,只是将来他们所用的语言与文字皆是出自大商,西戎再无自己的文化传承!长久以往,数十年后,这个民族最终会彻底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此法虽好,可耗时太长,容易养虎为患!”陈世忠沉思良久,缓缓开口。
陈行洒脱一笑:“这就要看是谁来养这头虎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那还有一条呢?”
陈世忠其实心里多半已经有了答案,前面从文这一方面入手,自然后一条就得要从武这一字开刀了。
陈行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在沙盘上西戎的方向写下几个字。
待写完之后,七个大字令众人心中热血沸腾,似有不吐不快的情绪。
“寇可往,吾亦可往!”
“可我们终究与西戎相比在机动性上欠缺了些火候!”
热血上头之后便是冷静的分析,陈世忠当即指出不足!
“非也,佯攻也是攻!若玄甲军倾巢而出,对方势必龟缩不出,甚至会迁徙去往别的地方避我大商刀锋!”
见众人似是赞同,陈行狡黠一笑:“可若是诱敌深入呢?”
看众人似是不理解,陈行笑着道:“若是对外宣称我爹被陛下罢黜,整个凉国公府遭受牵连,你们说西戎人会怎么样?”
古代细作这一类人无论在哪儿都有,只是情报传递不如前世方便,但自己可以等,也等得起!
周子舒闻言两眼放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不错,若是如此,对方必然会趁这个机会大举入侵,届时,父亲再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你们说西戎人还有一战下去的勇气吗?”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会选择撤兵啊!”周子舒疑惑道:“除非……有伏兵?”
陈行摇了摇头:“没有伏兵!”
“那怎么一劳永逸?”周子舒不解。
陈行眼眸闪过一丝冷意:“我要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逼他们不得不殊死一搏,虽说届时会死很多人,但唯有此举才能彻底绝了西戎之祸,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所过之处,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嘶……”
陈世忠也是对自家小儿子如此大的杀性感到心惊。
“不用惊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诸位不懂吗?”陈行眼神阴鸷地看着众人。
这时,赵勤开口道:“我觉着小公爷说得对,要想后世永不受西戎之扰,我等就必须将其赶尽杀绝!”
陈世忠缓缓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如何断绝其生路?”
陈行一指沙盘:“派一支千人小队,一定是要善于骑射的,带上火油,轻装简行,从巫祁山绕道而行,避开西戎人的大部队,待两军交战之际,接着放信号的机会,这支小队看到信号,便直插西戎人耐以生存的腹地,见人就杀,不留活口,以战养战,前放玄甲军只需拖住他们,此外,这支小队所过之处全部浇上火油,放火烧地,能烧多少烧多少!”
众人算是彻底服了,即便是西戎人逃回去,自家家底没了不说,赖于畜牧的草地也被彻底焚烧殆尽。
一旦失去青草庇护,裸露出的土地遭受太阳暴晒,水分自然流失,若是这场大火够猛,想要缓过来,也得需要数年之间!
不仅如此,牛羊吃什么?又如何繁衍?西戎人又该如何生存?
这一招当真是狠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