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明白了,你明白了没?”
没一会儿,先前消失的那名禁卫军的方向,龙行虎步的走来一道人影。
一见着面就嘀咕道:“这小杨什么毛病?一路上喊着受不了了,跑回营地给我一两银子说是让我替他当值!”
陈行一乐,看见来人双眼放光,总算来了个有嘴会说话的人了!
“兄弟!”
“哎哟,我去,吓老子一跳,什么时候宣武门吊着个人啊!”
陈行笑道:“兄弟被吓着了?莫怕!我这不是犯了事儿嘛!”
“犯事儿?犯什么事儿了?”壮汉纳闷道:“头一回见着犯了事儿的被吊在宣武门上的!”
陈行嘴角一抽。
“对了,兄弟,你犯啥事儿了?欺男霸女?还是鱼肉百姓?难不成是给人姑娘下药了?”壮汉越想越觉着自己说的在理:“我说哥们儿你也是的,看你这模样长相也不差,能被吊在宣武门,估摸着家里也是有点背景的,你说你怎么就非得想不开呢?”
陈行额头青筋直跳。
“要我说啊,你们这群世家子弟也真是的,就非得不干人事儿,这回好了吧,被挂在这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被风干成腊肉呢!哈哈哈哈!”
陈行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确实有些招人烦了。
“哎,对了!”壮汉像是自来熟般道:“兄弟,你说人是人他妈生的,这牛是谁生的?”
不待陈行回答,壮汉自顾自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当然是牛他妈生的了啊!你是不是没猜到?”
陈行脸色青紫,扭头对着一声不吭的禁卫军开口:“兄弟,求你个事儿,给我个痛快吧!”
谁成想,那名禁卫军,一把提起长戟,扭头朝着先前壮汉来时的方向快步而去。
没一会儿,一名略显瘦弱的禁卫军大老远就喊到:“周哥,宏哥怎么回事?他说他把自己这个月的俸禄都给我了,说让我来替他顶一天值!”
“哟,是齐衡你小子啊!来来来,咱哥俩聊会儿!这一个两个就跟没长嘴似的,都不开口,老哥我都无聊死了!”
“谁说不是呢?每次和他们轮值,一个个都不喜欢说话,无趣得很,还是周哥好!”
陈行顿时生无可恋。
……
漫长的时光,让陈行头一回觉着原来话唠是真的讨人嫌,这两人从一见面到现在嘴巴都没歇过,很难想象他们上辈子是不是个哑巴!
“要我说呢,这……”
“周哥,那是安宁公主的凤驾,赶紧收声!”
周哥顿时闭口不言,面对从眼前经过的凤驾,两名禁卫军连忙拱手行礼。
路过陈行的身边,隔着帘幕,安宁公主轻启红唇,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了几句。
只见婢女点了点头,冲着两名禁卫军俯身一礼:“敢问两位,这人所犯何事要被吊在宣武门上以示惩戒?”
齐衡上前一步恭声行礼道:“回安宁公主的话,我俩也是刚来轮值,所以不甚清楚,不过,听说昨夜就被吊在这了!”
帘幕后的女子红唇轻启,那名婢女便开口:“将他放下来吧!这样吊太久对身子骨不好!况且他身上还有伤,又吊了一夜,若是一直这般吊下去对伤势恢复也是不利!”
“这……”齐衡神色犹豫。
周成抱拳上前,瓮声瓮气道:“不是小人不放,而是不敢,实在是能被吊在宣武门上的,自大商建朝以来也唯有他一人而已,还请安宁公主见谅!”
帘幕后的女子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陶牧带着秦羽川一路疾驰而来。
一瞧见宣武门站着这么多人,心里一突,莫不是陈小公爷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看那凤驾的样式好似是安宁公主的。
糟了,莫不是陈行被吊着还不老实?言语调戏了安宁公主?
陶牧顿时慌了神,一把揪着秦羽川下马,几步来到安宁公主凤驾前:“臣陶牧,见过安宁公主!”
一旁婢女俯身一礼:“陶统领,公主这几日喉咙不适,瞧了太医都没瞧好,所以,还请陶统领见谅!”
“不敢,不敢!”
秦羽川一见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二皇姐,就跟找着救星似的,连忙开口:“二姐姐救我,救我!”
“放肆!”婢女上前一步道:“你是何人?敢在此胡言乱语?”
“是我,羽川啊,二姐姐!”秦羽川连滚带爬来到安宁公主的凤驾旁哭丧着脸道:“大皇姐要杀我,二姐姐,你可要救我啊!”
“六弟怎弄成这般披头散发的模样?皇姐又为何要杀你?”帘幕后的女子缓缓开口,只是声音有些沙哑,难听得很。
婢女担忧道:“公主,你这嗓子!”
“无妨!”帘幕后的女子挥了挥手:“少说几句不碍事的!”
秦羽川刚想开口,可透过幕帘看见被吊在宣武门上的陈行,脸色又是一变,惊恐万分:“就是他,就是他这个凶徒,昨夜对我动用私刑!”
安宁公主凤眉微凝,语气略带疑惑道:“羽川说的可是真的?”
陈行不曾理会安宁公主的问话,而是对着秦羽川露出一抹讥讽:“孙子,你挺会装啊!没事儿,你昨夜不是问我敢不敢杀五姓世家吗?一会儿你要是能出来,你且记得回裴家看看,看看裴氏一族的族谱上还剩下几人!”
“你……你……”秦羽川面露惊恐,指着陈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放肆,胆敢出言威胁六皇子,咱……”
“啪!”
陶牧脸色阴沉地抽了开口的太监一巴掌道:“若是不想死趁早给本官闭嘴!凉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是你能呵斥的?”
安宁公主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那名小太监捂着自己的左脸,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家主子!
陈行却是得意道:“又是个没鸟的玩意儿,上一个敢这么骂我的是晋王身边的那个安公公,你猜怎么着?”
“老子踹了他一脚,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你敢呵斥我?真是活久见了,看来我陈行的名声在京都也不怎么响吗?”
小太监听到这话,身子顿时抖若筛糠,嘴里哪儿还敢蹦出半个字来?
“瞧见没?你口中的这位六皇子,他身上的鞭痕我抽的,他的母族裴家……”
说到这,陈行停了停,目光霎时间阴冷无比,脸上显露出狰狞之色:“我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