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一愣,眼底凶芒瞬间消散,连忙跪倒在床榻上对着秦若澜不停磕头道:“草民狗娃见过陛下,见过陛下!”
作为平民,他或许不知道什么品阶的官职,但他明白,皇帝便是整个大商最至高无上之人。
秦若澜莞尔一笑,将他扶起。
“你叫狗娃?没名字吗?”
狗娃摇了摇头:“我是被刘叔捡回来的!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为何?”
秦若澜闻言微微错愕,哪有人给自家孩子起这么个诨名?
狗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我是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刘叔说战场上捡来的孩子都命中带煞,阎王爷不许煞星临世,所以便取了这么个名字,说是活贱名好养活!阎王爷就不收了!”
陶牧适时插嘴道:“民间却是有此等习俗,为孩子取一些贱名,让他们不至于夭折!”
秦若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爹是杀乞塔人的大英雄?”
狗娃微微愣神,随即落寞道:“我没见过我爹,我自打记事开始就跟着刘叔在义县的驿所里生活!还是刘叔临终时告诉我的,说我爹是杀乞塔人的大英雄,我是锦州边军的种!所以我得找到凉国公将东西交给他!”
秦若澜听着有些揪心,语气软和道:“你能告诉朕,这本账簿到底是有什么用吗?为什么你口中的刘叔会让你将这账簿连同密信一并交给凉国公!”
狗娃神色犹豫,他这会儿还是有些怀疑。
王承瑞自然是看出来狗娃的担忧,心知若是不打消他的疑虑,必不会口吐实言。
索性对着秦若澜耳语几句,后者微微颔首。
轻笑着对狗娃道:“跟我来吧,朕带你去崇明殿!”
当来到崇明殿时,看着气势磅礴的大殿,以及上座金灿灿的龙椅,狗娃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当即跪倒在地哭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女帝陛下,您可要替刘叔报仇啊!求您了陛下,狗娃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秦若澜见他如此悲戚,连忙上前搀扶起他,寒声道:“放心吧,你的刘叔不会白死,朕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让他血债血偿!”
一个本该安享晚年的锦州老兵,本可以不用管这朝堂之上的肮脏斗争,安安心心的做他的驿所驿长,颐养天年!
可他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将消息传递回京都,为的就是保护锦州的一州百姓!
连这位身份低微的老兵尚且还知道位卑不敢忘忧国,而有的人身居高位,却想着如何以锦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为基石,替他搭好青云梯!
“陛下,这邓明是麒麟军守备将领,从五品,能指挥得动此人的不在少数……”
“朕知晓!”秦若澜美眸闪过一丝狠戾:“陶牧,将邓明在天鹰卫处的存档信息尽数调出来,朕要知道他是谁的嫡系!一经查实,立刻将其家眷抓捕入天鹰卫严加审讯,切记,一个都不能漏,朕要彻底斩断他们与麒麟军的联系,若是有人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见秦若澜声色俱厉,陶牧仿佛又瞧见当年那位铁血手腕的女帝回来了!
“喏!”
“另外,传令纪长友,命他将文殊阁中的高手派出去,务必在暗中保护好镇国公与其子楚年行的安全,若是楚家二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让他自裁吧,省得脏了朕的手!同时让他们盯紧其余麒麟军将领的一举一动!”
“老奴明白!”
“另外,将威武侯宋林峰秘密传召入宫,朕有事要交由他去做,至于太医院……”
秦若澜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带上朕的口谕,拿一套太医院的官服交给华良,派他与魏正鸿一同去给镇国公看诊,一切以华良为主!”
“若是华神医不愿意了?”陶牧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会的!”秦若澜笃定地答道
“喏!”
相比魏正鸿,秦若澜更相信这位华良,不仅仅是因为他救了陈行。
虽不知他是何人,但从那日小环口中不难看出,他这人对待病患极其认真,不会昧着良心做事儿!
这种不畏强权之人,他自有着自己心中的一份坚持!
“狗娃,你本姓屈对吗?”秦若澜轻揉着狗娃的脑袋笑着问道。
狗娃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好,朕便赐名与你,从今往后你便叫屈归商,意为天下之大,尽归我大商!也算是朕对你那位战死沙场的父亲一些小小的补偿,你可愿意?”
看着傻乎乎的狗娃,陶牧连忙轻碰他一下,提醒道:“还不叩谢陛下!”
天子赐名,这是何等的荣耀,放在古代,这是能光宗耀祖的荣誉!
“哦哦!”
狗娃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还是忙不迭地磕头道:“狗娃,谢陛下赐名!”
陶牧恨铁不成钢道:“还狗娃呢?”
“哦哦!”
经陶牧提醒,这才连忙开口:“屈归商,谢陛下赐名!”
……
“这冀州城不错啊,虽说商铺货物要比京都少了些,但也算是热闹!”
陈行一群人走在冀州衡水郡最为繁华的街道上。
两边商铺人来人往,街道上车水马龙,不见得比京都差在哪儿,若是一定要说差在哪儿,那也许就是城里百姓的长相与气质。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冀州大部分百姓的面相非常质朴,偏方圆脸,面部“顿感”强,比较容易产生“土气感”,不过正因为这些特征,冀州女子符合甜美可爱的路线,因骨相作为支撑,更显得抗老,只是皮肤上与京都女子相比少了一些细腻。
其次就是冀州男子要比京都城的男子更为凶悍,他们面部骨感较强,立体度高,棱角分明,五官大气,反观京都人长相普遍比较秀气,少了几分男儿该有的硬气,多了些儒雅随和。
再加上衡水郡常常会受到周边一些流寇的袭扰,这也造成了冀州民风彪悍,百姓性格凶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况比比皆是!
走着,走着,陈行突然面色一僵,露出一丝难堪的神色。
李清雪贴心地上前问道:“夫君,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陈行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强行挤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没什么,看到一个测字算卦的摊子!有点想砸了它!”
远在贤王府的天露道人,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
贤王关切道:“道长可是受了风寒了?可需本王请太医前来替道长诊治?”
“无妨,无妨,王爷接着说,接着说,也不知道是谁惦记着我!”天露道人笑着摆了摆手,只是嘴里还在嘀咕:“不会是哪儿的仇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