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嫔病了这些日子,她们估摸是早就知道了。
秦司珩却只去看过一次,略坐坐就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女人,被困在那个殿内,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日渐虚弱的呢。
虞凉月的思绪飘远,直到秦司珩站起身,径直缓缓走向室内。
“朕,去看看知秋吧。”
“是,臣妾在外等皇上出来。”
是了,白贵嫔原本叫白知秋。
屋内静悄悄的,只点了两根蜡烛,黑压压的,像是一块吸饱水的棉花,哽在人的心口上。
床榻上的人几乎看不出是曾经的白贵嫔,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消瘦得不成样子。
她像是睡着了,若是不仔细看,连呼吸的起伏似乎都很轻微。
似乎是听到动静,她悠悠转头,嘶哑的声音响起,“皇上来了......”
秦司珩蹙了蹙眉,最终没有选择在她身边坐下,而是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了座。
白贵嫔轻笑着看着这一幕,虽说早就知道两人情分几乎已无,但自己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竟然连欺骗自己都不愿意。
“你为何会病到如此地步。”
面对秦司珩的问话,白贵嫔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盯着四四方方的床榻顶想了想,大概是察觉到,眼前男人从未真的疼爱过自己吧。
原本一开始,她总以为,秦司珩曾经那般宠爱自己,迟早能回心转意,他既然爱自己,又怎么舍得冷落自己太久呢。
后边儿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他渐渐的心思彻底从自己身上移开,她笑看着那些花儿一样的一张张美艳的脸,看着他们眼中的仰慕,还有爱意。
嗤笑她们迟早也会跟自己一样,一腔真心付诸东流,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他突然对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宠爱起来,做了一件件让自己瞠目结舌的事儿,她才意识到。
原来,她自以为曾经得到的东西,居然连别人的一点点边角都不如。
她从未被眼前这个冷漠又俊美的男人爱过。
她甚至怀疑,他心中有爱吗?
“臣妾,也不知了......大抵是知道皇上对臣妾也不过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喜欢就宠一宠,不喜欢就丢开,臣妾算什么呢.....”
白贵嫔低哑的声音算不上好听,内容更是让秦司珩眉头紧蹙。
他怎么也想不到,白氏居然会说起这些。
“朕是皇帝。”
“臣妾知道,臣妾就是知道,才会一次次,一整晚的更加难过,难过您是皇帝,而是我只是女子中的其中一个。”白氏声音缓缓,但语气悲伤到让一旁伺候的婢女忍不住落泪。
秦司珩抬了抬下巴,眼神更加幽暗,“白氏,你还有什么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