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知道裴太太是在审视迟非晚。
从头到尾,那眼神就没从迟非晚身上挪开过,那么刻薄。
也是迟非晚性子大大咧咧,没注意这些。
不然肯定会争吵起来。
“新设计思路肯定要根据裴太太的要求来设计,你还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敢下保证,不过当代年轻人都讲究自由自在,应该不会喜欢墨守成规的人或物。”
听见这话,裴太太立即明白沈棠溪这是在指桑骂槐。
死死地拧着眉头,将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
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裴太太又觉得太过掉价,更何况还当着迟非晚的面,她还不想那么毁形象,毕竟,她没弄清楚自己儿子的心思。
裴太太轻笑着说:“那我和霍夫人单独谈谈?”
“晚晚,你先去那边等我。”沈棠溪明白是要支开迟非晚的意思,“我很快就过来,你先自己吃点东西。”
迟非晚不是傻子,也知道两人说的话略含深意。
但她完全没想到裴太太的目标是她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好。”
等迟非晚前脚刚走,裴太太就恢复成贵妇人的形象,高高在上地说:“霍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想和我谈什么?”
“是裴太太想谈什么?”沈棠溪声音很冷,她不许别人瞧不起自己的闺蜜。
“明面上请我过来做客,但暗地里又瞧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们裴家的待客之道,还是说,只是你自己的?”
这还是沈棠溪第一次这么动气。
重生以来,她不断地忍让,为离婚盘算,但今天她实在是不喜欢裴太太对迟非晚那种评头论足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挑剔厌恶的眼神。
裴太太顾忌沈棠溪的身份,也不敢太得罪她,打起来哑谜:“霍夫人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好好见见你。”
“见我还是见晚晚,裴太太心里没数?”沈棠溪开门见山,撕碎了裴太太的伪装。
裴太太见装不下去,盛气凌人地说:“我确实利用了你,可我邀请迟非晚也没有其他恶意,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惹霍夫人动了这么大的气?”
沈棠溪想起刚才裴太太那种态度,便说:“裴太太没必要满身戒备,晚晚与裴少并不熟识。”
裴太太心中一惊,诧异地看了眼沈棠溪。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看穿她的心思。
顿时,裴太太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
“裴太太心里想的什么并不重要,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沈棠溪顿了顿,“你瞧不上别人,兴许别人也瞧不上你。”
话说得太过直白,裴太太脸色都变了。
她看着沈棠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似乎是被气到了。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抬起下巴说:“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迟家在京市虽然不是末流,但也没资格和裴家比。”
所以在裴太太心里,裴燕青能瞧得上迟非晚,并且想娶她,是迟非晚撞了大运。
“原来裴太太就是这么想的。”
裴太太哑口无言,但不想把沈棠溪得罪死了,犹豫了会说:“但我也是真心实意找你设计凤冠,霍夫人应该不会因为这件小事不接这单生意吧?”
因为刚才的缘故,沈棠溪还真有些不想接。
“裴太太要是想找人设计,可直接去我公司,公司会安排设计师给你。”
裴太太不可置信地说:“这个意思是你不肯帮我设计?”
“我和裴太太的观念不同,设计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会被你满意。”沈棠溪不想做无用功。
裴太太说:“可你连试都没试,又怎么知道我会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