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争斗,引得数方震动,这在当事人却是全部一无所知,常之昏昏沉沉,感觉身子被放在一处温暖洁白的所在,眼前人影晃动,影影绰绰之中,有个可望不可及的人,正凌空看望着他。
他心头一动,试图伸出手去,碰触那对他来说堪称禁忌之人,却是无能为力,手在空中摇晃一下,随即落下,仿佛在瞬间要坠入黑暗的虚空。
就在瞬间,被什么握住。
那冰冷的无力的坠落的手,被温暖又柔软的小手握住,她用力,好像将自身的生命力自相碰的手掌心传递过去。
常之浑身一震,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同样紧紧地将对方的小手握住不放,与此同时,眼前一片水汽浮现,场景为之模糊,似镜花水月,乱成一片。
是你吗……陛下……
他微笑着,闭上眼睛。
被推入手术室的瞬间,两只交相紧握的手慢慢松开,女皇陛下站在手术室门口,眼睛望着那人离自己远去,低头再看自己沾染着血液的手,一瞬间表情复杂万分。
“anqueen,没事的,放心吧。”已经换上无菌装的南者经过,想了想,伸手轻轻地拍在女皇的肩头,“他既然能撑到现在,就一定可以撑过手术。”
女皇点了点头:“我相信。”
南者心头一震:为什么如此笃定。要知道,寻常人失去那么多的血,能撑到医院这么长的时间内而不死已经是个奇迹,若要他再撑过这凶险的手术,那简直无异于从天堂拉人……阿门,仁慈的上帝请原谅我这么想吧,实在是,小武的伤势不容乐观,而anqueen……
南者不知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要走进手术室。待他转身瞬间,却听得女皇沉沉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南者……”
南者停住脚步,转头。
“我把常之交给你了。”那人站在身边,亮闪闪的双眼望着他,轻轻地说。
南者眨了眨眼,最终笑道:“我知道,我一定尽我全力。anqueen,你放心。”他笑着点头,笑着转身,笑着走进手术间,但就在那两扇门在他身后合上的瞬间,那个人被隔离在手术间之外的瞬间,南者伸手,戴上无菌口罩,也就在这片刻,那一直都是阳光灿烂充满笑容的俊美容颜上,才掠过一丝淡淡的说不出的阴翳哀伤。
——你的眼睛里,只有别人。
——对别人这么好,对我始终是一个视而不见。
——但为何就算如此,我的心意仍旧不会改变。
——安,只要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消失,是否你对谁笑对谁好末了跟谁在一起,我都会心满意足。
而答案,岂非早就注定了。
是。是的。
蓝眼睛里阴霾一闪而过,南者左手一挑,将口罩戴上,也将嘴角重又浮现出来的一丝没心没肺的笑容遮掩起来。
笑比哭好,笑比哭好。南者默念两句,伸手,戴上橡皮手套,脚步沉稳地走到一众医师围绕着的手术台前。
他静静站在台前,望着病床上已经被打了麻醉的男子,那张染血的脸,纵然有些狼狈,却仍旧无损他天生高贵凌厉气质跟俊美容颜,这就是安所不能失去的人,第一次看她那么为一个人动容,所以……你放心,就算真的是从天堂拉人,我也不为所惧。
南者深深望了昏迷不醒的常之一眼,静静深呼吸三秒钟,随即说道:“准备手术。”
器械声响,手术室内顿时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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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啊!这是谁啊!”医院门口,单恶少面带不良笑容,望着眼前慢慢走上台阶的挺秀男子。
连城美男修行多年,早就练就一副见鬼见佛都一般无二的冷若冰霜表情,见对方流里流气的面目,更是将“当你是空气”的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料他一心一意要避开单飞雄入内,单某人偏好像跟他杠上了,有意无意地脚步一动,跟连城美男擦肩而过瞬间,才又说道:“比我晚了一步,连兄你心底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身子十分长大魁梧,连城靖本来也不矮,足足一米八零有了,但单飞雄是从上向下,而他却是从下向上走,再加上连城美男身形淡薄,硬生生将健硕的单飞雄映衬的有些“虎背熊腰”起来,此刻单某人略低着头,仿佛耳语般,低低在连城靖耳畔说。
连城靖闻言,却是面不改色,转头,凌厉的目光望向单飞雄。
单飞雄不惧,顿时刹那之间,两人目光相交,空气之中似乎有刀剑交击发出的铿锵声音。
一个目光跋扈飞扬虎虎生气如刀,一个深邃幽冷沉稳锐利如剑,谁也不让谁,碰撞一起,不过片刻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