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小杨独自到了，下午罗翔要他叫上班海芙只不过是一句客套，他没傻到当真把女友带来。
小杨依次给施永青和巴宝胜敬了酒，附在罗翔耳边小声说道：“我看到万局的车在下面。”
罗翔点点头，巴宝胜等人会意了杨伟成的动作政编都不是的他是罗科长的心腹。
等到三陪的小姐们过来伺候，罗翔借上厕所叫来灯罩问清万宗璞那边的情况，万局当然不是一个人，却也没带冷希成是另一位灯罩都不认识的同伴。
“那家伙生面孔，第一次来！”灯罩很肯定，“男的。”
“废话了。”罗翔瞪他一眼，“没监视器？”
灯罩扑哧一笑，“罗少，咱们这里能安装那么高等的玩意儿？”
罗翔没笑，心想可以给汤镇业建议建议。
他又回到房间娱乐，喝了两支红酒后灯罩亲自送酒进来，不动声色的递来一个眼色。罗翔等了几分钟出到外面罩小声说道：“万局请你去一趟。”
罗翔推开万宗璞包间的门，里面不比施永青一伙人热闹，万宗璞和陪酒小姐小声说话，正在引吭高歌的中年男人放下了话筒。
万宗璞笑着起身，介绍了那位戴黑色眼镜国字脸的同伴，“来罗认识一下，方长源方处长。”
方长源就是即将上任的客管处新处长了，罗翔和他握握手算是认识了。与方长源满脸的笑容稍有不同，他的手微微冰冷。罗翔暗暗琢磨，喝了酒热闹后的夏天这人体温还是冷冰冰，只怕不是好打交道的领导。
罗翔就坐在万宗璞身边陪客方长源没过多和他交谈，一门心思点歌唱。不能不说方处长歌声很有水准，使得罗翔微微嫉妒的屡次鼓掌。
“万哥选的处长不太对路。”罗翔一边鼓掌一边和万宗璞窃窃私语。
万宗璞一愣，不解的望着罗翔。
罗翔低头笑道：“他姓方，万字上多一点些欺负你了。”
万宗璞忍不住大笑，拍着罗翔的大腿笑骂道：“你的嘴是不是该用胶布黏上？”唱歌的方长源瞧过来看了一眼“万”分明白，罗翔此人是万宗璞放在客运处的心腹。
年轻得很嘛方长源记下了罗翔。
万宗璞和方长源没多坐，两人又玩了大半小时联袂而去罗翔也就不会傻乎乎请施永青过来照面了。他回到包间，施永青笑道：“该不会另找妹妹乐和去了？”
罗翔没
的去处，摇头笑道：“你们猜不到，刚才万局介绍的处长。”
“哦？”房间里的人停止了喝酒娱乐，都盯着罗翔不说话。
罗翔坐回沙，摸着小姐的大腿，“别瞪我嘛，他们来去匆匆，沾沾水便去了，来不及叫你们。”
“我们哪能在意他？”办公室主任寅突然说道。
另外两个人恍然大悟，都是连声附和。
罗翔赞许的笑，说了方长源的名字，着重强调，“看上去不是延岗干部。”
巴宝胜等人默记了新处的名字，也为罗翔靠山硬度暗惊……万局亲自这里，就是给罗科引见方长源？
这个理由当然不成立，方源调到客运处走的是人大主任裴睦的路子，万宗璞不敢私下接见他，就带到汤镇业的“皇朝”，碰巧听到罗翔也在这里罢了。
之后，巴宝胜、寅和蒲立华从各自道打听到方长源的来路，分别给罗翔做了汇报。敢情方长源也不是没来头的人，他之前任延岗市下辖的青蛤县浮公桥镇镇长，难怪一举一动的姿态拿捏得极好。
罗翔就奇怪一镇之长虽然只是正科，可在下面说一不二，权威要比在客运处这个二级单位大得多，是为了提一级才到市里的吗？
“没准呢。”寅热心的帮罗翔析，“咱们处不仅是副处级单位，也是热门部门，啧啧，他上来过一圈挺划得来。”
罗翔点点头，以为就是这个道理了，但灯罩随后打听的消息使罗翔大吃一惊！
今年春节前，上木墩县生一起交通肇事，开车的司机撞死一位农民驾车逃逸，交警查出是青蛤县医院的车，司机被刑拘。但几个月后的上个月，判刑的司机妻子突然上来信访i正当时开车的人并非丈夫，而是青蛤县浮公桥镇镇长方长源！
这事随即被人摁了下去，监狱里的司机因为否认妻子的证词，有关机关并没有采纳女人的说法还是在一定范围内传开来。而据灯罩从隐秘渠道得来的消息，司机九成是替人顶缸，这样看来，方长源调离浮公桥镇便不是单纯的提级了。
灯罩笑道：“帮忙顶缸判了五年，过不了多久又能假释，换成我都进去蹲一阵子。”
罗翔没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心想的是有这般领导了，还不如力顶施永青呢。就算顾思和张时元，当真也比方长源强一万倍吧。
罗翔很有冲动急冲冲想要找万宗璞说道一番，找小杨拿了车钥匙驾车驶出，狂奔一截后慢慢放缓了车……他找万宗璞有啥意思呢？人死不能复生，车祸家属估计得了比法律上更多的赔偿，司机也是心甘情愿进去，至于方长源不会闲得无事开车撞人。好像，大家都没错？
罗翔停下了车子，他知道错在哪里，逃逸、避祸、推卸责任，都不是道德之内的字眼，也不是他能说服领导们换一位处长的理由。
罗翔起呆来到车门被人越敲越重。
罗翔望过去，车窗后站着一个女人吓了他一跳，“湛明秀！”
外号牛仔裤的湛明秀和罗翔隔窗相望，罗翔震惊后确认她的目光纯洁不带杀气，笑容可亲没有狰狞手上又拎的是菜篮子而非强酸玻璃瓶，这才摇下玻璃问道：“你找我？有事？”
湛明秀点头又结结巴巴说不出囫囵的话，到叫罗翔笑了“你的伶俐哪里去了？”
湛明秀的脸猛然红润，一时之间平添了十分的温软和妩媚得罗翔更加惊讶，难道，这是“牛仔裤”的孪生姐妹？
“我去学校接儿子。”湛明秀好歹说了完整的话。罗翔以为她要搭顺风车，笑道：“上来吧，我送你。”
湛明秀没太多的迟，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座，说了一声“城关镇三小”，等到罗翔开车后又轻声说道：“谢谢你……那天税局的封门，我看到了是你。谢谢！”
罗翔摇摇头，不着意的答道：“举手之劳，不用谢了。”
湛明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是啊，对你是举手之劳。”
开车的罗翔没听到她的话，问道：“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没找麻烦？”
湛明秀没回答，而是说道：“我能请你吃饭吗？不是高档的，就在小馆子。”
“啊。”罗翔犹豫了，收下别人的感谢不是太轻松的享受，他更怕还有后文，所以想要拒绝。湛明秀抢先说道：“那就不请你吃饭了，我错怪过你你还帮我。我是没文化的市井泼妇，你一瞧就是有学问有等级的机关干部……是我冒失了啊。”
罗翔苦笑，谁说她是孪生姐妹？听听人家的说词，能不接受她的邀请？罗翔笑道：“得，大姐，你得罪过我我也报复过你，至于那天我并没有帮太多的忙。”
湛明秀嗯了一声，“我请你吃饭是起了别的心思，呵，我这样的女人没资格求人的。”
罗翔板起脸来，“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他停下车，“三小到了。”
湛明秀吃了一惊，木然的看向小学校门，突然推开门冲下车。罗翔的目光跟了过去，看到一群小学生在路边你推我攘的打架。
叫嚷的湛明秀从孩子堆里拉出一个小家伙，得，红领巾拉得歪歪扭扭衣衫不整，脸上鼻血长流，很有他妈妈的几分神采。
罗翔笑着摇头，要想开车走人奈何湛明秀的菜篮子和小挎包扔在车上。他只好点了一支烟慢慢等待，看来，这场饭局避免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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