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一面小声吐槽,一面余光暗中观察周稚京。
她在心里得出结论,一个被压迫的女人。
周稚京注意到她的眼前,摸了把脸,问:“脸上有花啊?”
桑晚笑眯眯的伸手过去,在同一个位置摸了一把,调戏道:“好美的一朵花呦。”
周稚京张嘴,作势要去咬她。
两人一个笑,一个叫。
寂静的夜,在两个女孩的笑闹中,添了几分初春的美好,连空气里的凉意都淡了几分。
陈宗辞不想住在水塘附近。
因此,沈韶棠给他安排的房子最远,也最僻静。
桑晚挽着周稚京的手,走在最后一段甬道,她们用很低的声音交谈心事。
桑晚说:“高兴点吧。有什么关系呢,就冲陈宗辞的那张脸,也很爽吧。”
周稚京辩解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来的时候弄了个纹身,这会疼着呢。”
桑晚哼哼两声,拿眼睛斜她,意思是不要在我面前装蒜。她揪她衣服领子,“哪儿呢?纹在哪儿了?”
“你看不到。”
桑晚身上酒气重,这会自估计酒劲上头,话不仅多,还大胆。
连女人都撩拨。
把人送到地方,周稚京让她给沈韶棠打电话,就她这个状态,周稚京都怕她一会跳水里去。
桑晚不以为意,摆摆手,说:“他懒死了,才不会来接我。”
她摆出一个可爱的表情,“拜拜,明天见。”
说完,她扭身往回走,甚至兴致高昂的耍起了身段。
她的唱腔听起来有些凄婉。
周稚京驻足片刻,才推门进去。
走过屋内小型天井院时,目光朝上,一眼就看到站在二楼的人。
脸被木质宫灯挡着,双手撑在栏杆上,右手指间夹着烟。
周稚京往出几步,站在石椅边上,转换了角度,那张藏在宫灯后面的脸,展露无疑。
淡黄的光晕落在脸上,一缕烟雾缭绕与前。
陈宗辞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衣,他垂着眼皮,手指敲着木质围栏。
明明四周围的光线是暖的,可他好像融不进入,仿佛自带屏障。
冷淡的神情中,藏着一丝寂寥。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看似不远,实则遥不可及。
周稚京说:“桑晚酒劲上来了,你给沈韶棠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一下。这么晚了,我怕出事儿。”
陈宗辞漫不经心的回:“手机在房里。”
“那我上来给你拿。”
她这会还没找到上二楼的楼梯,她走了两步,又退回到原位,陈宗辞站在那里没动,视线也没转开。
她问:“楼梯在哪边?”
陈宗辞指了一下。
周稚京按照指示找到楼梯上去,陈宗辞仍站在廊上,抽他的烟。
手机就丢在床上。
周稚京刚拿到,陈宗辞就进来了,走到桌边倒水喝。
周稚京把手机递过去。
他一边喝水,一边接过手机,解锁,找出沈韶棠的号码,拨通后,又递给周稚京。
两人目光相触。
她没有立刻拿过,手机嘟嘟响了两遍后接通。
沈韶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周稚京抓住陈宗辞的手,把着他的手,将手机挪回到他的耳边,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陈宗辞睨她一眼,说:“桑晚在外面撒酒疯,你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