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榷就感到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他回过身,见谢立茫然地站着,像是被施了法或者点了穴。神气一下垮下来,单单剩一具落魄的空壳。
沈榷不忍道,“本来就不想说他,陶运昌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没有心的,空心人!你别。。。哎你这个样子谁看了不难受啊。”
“空心人昨天来我妈葬礼,给了五万。”谢立冷冷回应。
“哦?那你别说他们施工还挺有钱。。。其实我有喊他混个文凭跟我干,脑筋那么好使一人都不知道轴些啥,真是热脸贴了冷屁骨,狗咬吕洞宾。。。”沈榷看着谢立逐渐紧绷的身体,声音也弱了下来。
两个人在电脑前相对沉默着。房里只剩下电脑运作时很轻的嗡嗡声,像一段遗失了画面的影像,空落落的。
“我去找他。”谢立打破了沉默,可发声脆弱,让沈榷并不太相信,但他还是说,“我有陶运昌电话。他现在应该在镇南的一个项目收尾,那个方案也是我们合作的。”
“不用电话,我直接上工地找。”谢立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马上就去?现在还在下雨,他也不一定在。。。”沈榷迟疑地劝阻。
谢立没有回应,只是随意地指指窗外,沈榷便顺着看了过去。
接连下了三天的,没日没夜的大雨,竟然悄悄地背着他们,停了。
第3章3.
谢立行至主街,将车泊在路边,钻进曲折的小巷口。
镇南片区大都是八十年代立的老房。虽说家家是独门独栋的小楼,可大多是砖房。少有一些新建的混砖房,也在常年雨水的浸泡下,失了本来容貌。
它们带着霉菌与斑驳,混进镇南苍老的,似有陈疾的灰色里。
谢立根据沈榷提供的地址找到施工地,离自家老宅只有两条巷弄之隔。
这房子打通了五户人家,占地近八百平,远远看过去,虽然只建好了主体,也算得上气派。
由于早上下雨又临近完工,工地上没几个人。谢立踱着步,若有所思地参观着。
“小伙子,来玩啊?”谢立没走几步,被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截住了。
谢立随即堆起笑容问好,“来看看,我家也想重修,被人推荐,参考你们施工队的质量。”
“那你是有眼光的,我这个房子,全现浇框架的,镇南独一无二。”中年人大约是房主,颇有闲聊的架势。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烟,递给谢立一只,谢立便道谢接了过去。
“很好看。屋脊线条有点像市里的图书馆。”谢立抽了一口烟,心情却没有舒展。这支烟的焦油含量高,口味重。他上大学后就没抽过这种烟了,味道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