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叶澜这个人。
江澜微微颔首，平静道：“我有她的记忆，她的魂魄很坚强，在归位时并未完全丧失本性。”
所以她才会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回到飞天渡，依据叶澜调查出的药师门血咒一事进行查验，并且揭开江自衡的真面目。
“那我们族长……”长老团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眼前的江澜看起来实在太强大，半点看不出叶澜的影子，他们也想不出自家族长最后会以什么方式存活下来。
江澜倒也并非不近人情，瞧见眼前这群人衷心的关切，想起自己的师门，眸光动了动，道：“她很好。”
她很好。
也没说具体哪里好。
可得到这个答案，长老团紧绷的心弦还是稍稍松懈了下来。
南絮红着眼眶，点头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江澜知晓她们情同母女，心中微叹，主动开口道：“抱歉，是我这个师父教导不当，才惹来今日的祸端。”
她素来明辨是非，否则也不会一醒来便大义灭亲。
“不怪前辈，您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南絮摇摇头，尽管眼前的人融合了叶澜的魂魄，可到底明白错不在她，心中也没有怨怼。
江澜对此没有辩驳讨论的意思，与长老团这边说完话便侧身望向了云台另一端的雷泽。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动作，只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江澜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微垂着眼眸，语气恭敬道：“拜见上仙人。”
她用的是千年前的礼仪。
雷泽站着没动，也没有回复的意思，只是注视着她，眸光忖度。
他很清楚，面前的人即便有叶澜的魂魄，可主意识还是江澜。
所以对她，心生不了一点喜欢。
作为神，他有着自己的傲慢，所以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把叶澜带出这幅躯壳，亦或者是说直接占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又或者是江澜太过冰雪聪明。
见雷泽没反应，她微微一笑，启唇道：“上仙不必冥思苦想，叶澜作为我的转世，自然是我魂魄的一部分。天地人自有定律，就算是上仙亦是无法干涉人界魂魄去留的。”
如此直白戳破对方心思，又打消对方念头，本体江澜的行事作风跟叶澜如出一辙，甚至更加大胆直接。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雷泽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出口的话却已然暗藏杀机。
普通人或许扛不住神明的意念，早就被压趴在地了，可江澜却不闪不避，清冷眸光直直迎上对方的视线，礼貌微笑道：“您不会，因为魔气再左右您的心性，神性也依旧会让您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就是她千年来所坚持的道心，坚如磐石。
而面对这样坚定的人类，雷泽无法动手。
他甚至觉得这样一个人才能配得上天阶，前往自己的故乡，见到伟大的父神，也终于明白父神赐予人类成仙的缘由。
无论是叶澜，还是江澜，拥有如此品质心性的人类早已超脱出自然规则的范畴，是足以制定规则的存在了。
于是，他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我将履行承诺，打开时空的裂缝，重塑天阶的存在，让这个世界重新充满灵气，你愿意同我一起回到故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