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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真不好在队里做人了。二十三十一月下旬,李建国因盗窃罪被判处五年徒刑。听到这个消息时队长叔还郁闷得气了大半天,直说是便宜那畜生。要知道这时候刑罚都定得重,如果按照流氓罪判处的话,那李建国至少也得判十年。这还是运气好,若要赶上明年的严打,他连小命儿都得丢。眼下这个判决,非常明显是他家里人活动过的结果。这个消息传来以后,五婶子家就安安分分了,没再找我吵架,也没再来找我说打胎的事儿。不过我老觉得,她就算不来找我也会去找别人,一个闹不好,可真别把马丫头的命都给丢了。于是悄悄拖三婶去五婶子家劝说她送马丫头去县城医院。但五婶子最终还是没有听我的劝,听说从隔壁村找了个神婆给马丫头打胎,结果弄得大出血,马丫头险些就丢了命。之后没几天,她就被五婶子送去了几十里地外的镇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十一月下旬,学校里的小娃儿们开始陆续上台表演他们的故事。这些孩子们虽然从未接受过表演培训,甚至连电影电视都没有看过,但却投入了所有的兴趣和精力,那些质朴而纯真的热情真让我十分感动。我跟小吴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情办大,让我们陈家庄所有人都跟着乐和乐和。于是最后定了元旦节这一天举行联欢会,邀请队里所有的乡亲们参加,节目则由小家伙们自己准备。这消息一传开,不仅小娃儿们兴奋得不能自己,就连乡亲们也都炸开了锅,村头村尾,大家伙儿都在讨论这件大事。小朋友们无比膨胀的热情也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当然,我也毫不吝啬地指导他们,比如服装,道具,甚至夸张的台词……整个陈家庄小学都沉浸在紧张和欢乐之中。与此同时,刘江终于找木匠把我设计的包装盒做了出来。考虑到展览的问题,我们每款盒子各做了三个。便宜些的是请铁顺嫂子用苇草编织而成的,贵的则是松木制成。盒子用纱布打磨得十分光滑,并没有刷漆,保留着松木原有的纹路和清香,盒子的右下角用隶书刻了“陈家庄”三个字,侧面则是一首陆游的。选择这首诗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据我所知,这日本人最喜欢的中国历史人物就是诸葛亮,而则是后世缅怀诸葛亮诗文中最经典最广为人知的一首。当然我也不是没想过用诸葛亮的诗文,尤其是他赞扬咱们山珍野菜的,可我到底不是学中文的,除了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外,他所写的其他文章我一首也不晓得。无奈之下,只得拿人家陆游的来凑凑数。“这一个盒子成本就得快两块钱呢。”刘江心疼地摸着松木盒子,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狐疑,“这到时候能回本儿吗?”“你就等着吧。”我心里想,要是没有这些包装,哪能卖那么贵。再说了,这产野菜的地方全中国也不止咱们这一地儿,要是以后别人眼红了,也跟着一起倒腾着卖,那我们没有半点辨识度,以后竞争起来可一点优势都没有。刘江还是有些不确信,苦着脸直摇头,“可十块钱一斤,这也太贵了。”“谁说我要卖十块,”我打断他的话', '')('分卷阅读40 (第2/2页)
,斜着眼睛看过去。刘江顿时直跳脚,气得哇哇大叫,“那前几天不是你说要卖十块一斤,坑死那些小日本吗。怎么马上又改口?还折腾这些贵死人的盒子,也不嫌浪费。”“呸,”我得意地举起松木盒子,朝他白了一眼,“十块一斤是那苇草盒子装着的,这种我打算卖十五。”刘江傻傻长大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招商会就在十二月上旬,我们抓紧时间把早备好的野菜分等级,称重量,又用细麻绳小心翼翼地捆起来,再放入包装盒里。把盒子一盖,要真不晓得里头装的是啥,这一眼看去,搞不好人家以为这是个珠宝匣子呢。本来说好了是让刘江一个人去省城的,但他自从晓得我打算把野菜卖到十五块一斤后,打死也不肯独自一人去招商会,说自个儿没那信口开河的本事。我只得给小娃儿们放了几天假,带着小明远亲自去走一趟,也顺便带孩子出去长长见识。这年代去一趟省城不容易,县城里每天只有八点半一班车发往省城,所以我们得赶在发车之前赶到县车站。这天天还没亮,我们三人就在村口集合了,坐了最早的一班车去县里。这是小明远头一回出院门,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兴奋着,上了客车以后依旧情绪高涨,化身为好奇宝宝,见什么问什么,所问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枉我和刘江两个大学生都回答不上来。因为早上起得早,我上车只熬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晕晕乎乎间只听见小明远嫩嫩的嗓音和刘江无可奈何的回答,可他们到底说的什么内容,却似一个字也不记得。等到了县里转车的时候我才醒过来,一睁眼,刘江已经抱着睡得正香的小明远下了车。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赶到省城,一下车我就蔫了。以前从陈家庄坐到县里我就老抱怨受不了,这回算是真正吃了苦头,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地方不是酸的,下车的时候腿一软,险些没跪倒在地。刘江见我这幅死样子连连摇头,十分不能理解当初我是怎么从北京找到陈家庄的。我一听他问这话赶紧就打起精神来,生怕他起疑心要追问下去。好在刘江跟他堂哥不一样,没有刨根问题的爱好,抱怨了两句后就再也没提这事儿。这时候的省城还落后得很,楼房都不高,街道也窄窄的,路上车也少,这模样跟后世三线小城市都没得比。小明远这会儿已经醒来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朝四周张望,一会儿看看楼房,一会儿又看看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脸上满满地写着的全是新奇,他甚至忘了继续问我们问题了。这次招商会是省政府联合林业厅一起举办的,会场就在财政宾馆。刘江是东道主,轻车熟路地领着我们在财政宾馆附近的一家招待所住下。因为招商会的缘故,这附近的招待所都住得满满的,我们住的这两间房还是刘江事先请他师兄先定下来的。吃了午饭后,我和小明远先去客房休息,刘江则去找他林业厅的师兄问情况。临走时我又把他叫住,从行李箱里搬出两包土特产来递给他。刘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顿时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