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布衣的男人牵住马绳离开,嘴里埋怨道,“说了叫你拴绳拴绳,马又跑出来了,每天早上都要出来牵。”
虞乐松了口气,心仍旧怦怦跳个不停。
她没有照身帖,眼下在朝桓就是黑户,不能住客栈。思来想去,开始在街上乱逛,看看有没有开门的茶肆,准备蹭个坐。
“公子,你的马。”
巷子里,男人笑得一脸谄媚。
何慕将银子丢给布衣男人,“马给你了。”
语毕,他走出巷口,继续跟在虞乐身后,像一抹无声的影子。
凌寒冬日,畅通无阻的官道上,三匹快马疾驰而过,快如穿风,哒哒的马蹄响彻云霄,似要踏平整片土地,整整一日,抵达恭州。
三人下马牵行,寻一家馆子饱腹。
“少主,已经过去两个月,要如何找她?”缃叶不是在说打击话,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日在花雾城不就是例子?
朝华捏着馒头塞嘴里,抬起眼睫看向对坐的人,清秀的小脸上有淡淡的忧愁。他慢慢咀嚼,仍旧不语,余光瞥向正坐的男人。
只有缃叶提供的信息,子书缘哪有别的头绪,他只有去花雾城赌一把,赌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只是被圈养在所谓的“父亲”家里,没受任何伤,也没有任何意外。
“没有办法,只能去花雾城,找到你口中那个姓杨的木商。”
朝桓不是子书氏的地盘,在偌大的花雾城找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家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街市人来人往,茶肆里有说书先生,虞乐嗑一上午小二送的免费瓜子,舌尖开始冒泡。
休息半日时光,她打算继续起程。
晚上不守门,早上不守门,想必这莲花县与河头镇无异,治安不好。
虽有县衙,形同摆设!
虞乐兴致勃勃离开茶肆,牵马走在大街上,停在一家包子摊前。
原本想要买两个肉包垫肚子,转念一想,自己手头紧,而且朝桓的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肉。她干脆要了两个白面馒头,一边啃,一边走向县门。
果不其然,洞门打开,一个衙役也没有。
虞乐摇摇头,对这个病入膏肓的王朝彻底失望,大摇大摆地走出莲花县。
树后,两个衙役接过男人甩来的两锭银子又摸又啃,贪婪之色肉眼可见。
何慕登上马背,不急不慢地跟上早已远去的女人。
去蜀地的路有很多,捷径除了官道就只有一条。
他如影随形,守着她,过了一地又一地,连续周转两日,傍晚时分,进入肃州地界。
再往前就是恭州,过后便是蜀地地界。
郊外,虞乐步行牵马,算着日子,明日便是上元节。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绮丽的霞光,像不停换装打扮的少女,一会儿一个样,美不胜收。
“我好像侠客,啊!”
话音刚落,她一个扑腾倒地,经典重现。马被她骤然用力下来,惊得叫唤一声,她忙忙松手,吃痛的倒吸凉气。
暗处的何慕掐紧手心,压制住自己的紧张,看着女人坚强起身。
虞乐拍拍衣襟与双手,将头发拨到身后去,冷笑一声,“看看吧,这就是走路不看路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