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瞥他一眼,做吹气模样,狠狠吹了两下,才咬了一口外皮儿。见热气腾腾而出,她又朝馅儿内轻轻吹了吹,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满足的咀嚼起来。
品月笑问:“好吃吗?”
虞乐点点头,低声道:“好吃!”
“可还要?”
虞乐点头如捣蒜,在桌下伸出鸡爪比给品月看,小声耳语:“我要五个。”
芰荷察觉到何慕眼中有些许笑意,识趣的替他夹了馄饨。
一餐下来,十分安静。
虞乐吃得饱,打了个嗝。场合不对,她忙是捂嘴低眉,“不好意思。”
何慕不在意,他拿下虞乐的手,按住虞乐的下颚,抬了抬,认认真真替她擦嘴。
虞乐从不明白到错愕,她眼睫扑扇:不是,这又是唱哪出?
她唇角翕动,“谢谢。”
“船上比不得陆地,明儿晚上不许再这样胡吃海塞。”
“你少管我。”虞乐有些不满,吐了她也要吃,她不喜欢饿肚子。再说,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跑?冬夜的水,不知道有多伤人呢。
“我关心你。”何慕也只是尽责,没有别的意思。
虞乐意识到自己还得拿东西,态度又软了下来,却实在装不了小白兔,竟说一句:“你人还怪好咧。”
“我不好的。”何慕挪开眼,整个人黯淡不少。没有人执意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之所以这样,事出有因。
虞乐心中点头,嘴上却拼命奉承他:“你还怪谦虚的呢!”
何慕没回话,而是说:“我房里有书,你在船上要觉得乏闷,就拿去看。或者别的,焚香,投壶,六博都可以,叫芰荷她们陪着你。”
“一定得是她们,你不可以陪我吗”话说出口虞乐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
虞乐手心紧了紧,暗喜自己嘴巴还挺风流。
“没说不可以,不提,是因为怕你不喜。”
虞乐讶然:得,还是比不过他。
趁现在试试东西在不在何慕身上。
虞乐乖顺起来:“我吃得撑,不愿再走动。我今日就留下,你教我绘梨花可行?”
何慕允下,吩咐芰荷:“替夫人备一碗豆蔻熟水。”
书案前,何慕将麻纸铺平压住,示意虞乐入坐握笔。
虞乐乖乖照做,拾笔蘸铅白,随后感到身后一暖。她转了眼珠,瞧见何慕的侧脸,星目长睫,蜂准丹唇,美若玉雕。
虞乐吞咽着,平日里,她最怕的便是这样矜贵美艳的男子。觉得这种人骄矜恣睢,像草原上的鹰隼,山地中的灰狼,森林里的蟒蛇,盛气凌人。
不曾想此刻,这样的男子却圈她在怀,覆握她的手,温柔有力的带动她落下一笔又一笔。
虞乐另一只手扶住大袖衫,偷偷滑下案,鬼鬼祟祟往何慕腰间去,盯盯画,又偷看他。
其实,他们已经贴得够紧了,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臂弯的温度。
她动了动肩,缩回手。
何慕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知道自己有些越界,稍微离了离身。
虞乐咬唇:天杀的,她纯情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