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萧裕才放开陆子衿,淡淡地说了一句:“所幸本督及时赶到,才没让你受皮肉伤。”
说完居高临下看向宋修竹,质询道:\"你刚才说陆姑娘口不择言,她都说你什么了?\"
见萧裕放过了自己,陆子衿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宋修竹却被一句话问住了。
陆子衿嫌弃我婚后不与她同房,拐着弯骂我痿了!
这种伤自尊、上不了台面的话宋修竹不好去说。
况且萧裕又在明显偏袒陆子衿,就算自己如实相告也只会自取其辱,指不定真会被萧裕扣上个不举的帽子,那时才是真丢脸!
宋修竹身子骨僵住,梗着脖子倔强道:“下官教训自己的妻子,是家事!”
妻子,家事二字,宋修竹说得尤其重,就差补一句让萧裕别问了。
萧裕脸色沉了沉,冷声道:“宋翰林是嫌弃本督管太宽了?”
宋修竹皱着眉:“下官不敢。”
陆子衿冷眼瞧着,见宋修竹窝窝囊囊敢说不敢认,于是站出来抢先一步说:“宋修竹,我与你的争执中涉及到了江柔,江柔也算你的家事吗?”
宋修竹忽然脸色一冷,沉声道:“不就是给江柔赎身吗!”
“这点小事你也要惊动萧都督?”
“陆子衿,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你以为萧都督很闲吗,要帮你处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事?”
陆子衿嗤笑出声。
每当宋修竹训斥起她来,宋修竹的气势就会越来越盛。
仿佛一想起有个人死心塌地任他欺凌,他就能大摇大摆挺直了腰杆。
陆子衿从前性格软弱,又因为在平恩侯府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所以往往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生怕给别人多添麻烦。
宋修竹正是吃准了她这弱点,所以总喜欢用“不要麻烦别人”来堵陆子衿的嘴。
可现在陆子衿不吃宋修竹这一套了。
有些话该说,那么就是要说清楚说明白;总想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那么受委屈的往往只会是自己!
而且宋修竹拿她换取荣华富贵,宋家全家吃她的喝她的,他们怎么就不想着“不要给陆子衿添麻烦呢?”
可见,这只是宋修竹堵她嘴的漂亮话!
宋修竹是压根不信的!
陆子衿脸色一冷,冷声道:“宋修竹,你管天管地,难道还要管萧裕帮不帮我?你以为你是皇帝吗,天下事都要由你说了算!”
“我告诉你,厌离我今天是赎定了!”
“陆子衿!”
宋修竹大喝一声,用跪着的姿势直起了腰,瞪着陆子衿凶狠道:“那我也警告你,我才是宋家的一家之主、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
“赎厌离,还是赎江柔,还轮不到你这个内宅妇人与我争辩!”
“够了。”萧裕冷声截断宋修竹的话。
他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宋修竹,犹如看一只能被轻易碾死的蚂蚁,萧裕沉了沉声缓缓道:“宋翰林还未告诉本督你和陆姑娘是因何事起了争执。”
“若是单为了赎一个妓子就敢掌掴正妻……”
“依本督之见,宋翰林这只打人的手还是折断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