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我说什么也不因为,就是因为这些日子丞相没回来,她暂时逃过一劫罢了,难道还真能当上当家主母不成?”
这些人的耳朵也是很尖的,听见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都噤了声。
素月打了个哈欠,因为精神不好也离得远,倒是没有听见屋里人的窃窃私语:
“不知怎的,昨夜睡得格外沉,今早差点忘记叫夫人,我这些日子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叶怀诗没有说什么,不过屋里那些女人的话让她很快从昨夜的情形回过神来。
她若是想在相府再多一分生机,今日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得住。
这些女人现在一个个看着张狂,其实不过就是不觉得叶怀诗能活得下去罢了。
妙双姑姑其实是不想管相府的,不过是老夫人一直管家却又日日只想着诵经求孙,这活计不得已落在了她手里。
嫁入相府的夫人们又一个个地自身难保,更别提管理下人了。
所以账本送到叶怀诗手里的时候,单单是对着两个账本,叶怀诗就看得出来,妙双在考验她。
这一看就是两本烂账,对起来漏洞百出,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看到这里,叶怀诗突然想起昨夜与玉郎一起的时候路过的那一片杂草丛生的花园。
大概妙双是把这些交给她了吧。
“夫人好。”
叶怀诗刚刚坐下,这些人一个个躬身行礼,却面上全是不耐,动作也东倒西歪的,看得素月生气:
“你们就是这么给夫人行礼的吗?”
叶怀诗刚刚想拉住素月不要让她生事,就听见一个婆子嘟嘟囔囔地说:
“那你又算什么,夫人还没说话呢。”
叶怀诗举了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
“她是我的人,说话自然跟我有一样的效力,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对吗?”
看见叶怀诗脸上的冷色,王婆子哪里想到离得这么远她还听得这么清,赶忙解释:
“夫人您看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觉得您身旁的丫鬟不懂规矩,替您说话吗?您真是错怪我了呀。”
叶怀诗轻笑一声。
从前的叶府虽然不如相府气派,但是除了王公贵族,相府之后就是数叶府势大,她也是从那里的下人堆里长出来的,怎么会看不出她现在的意思?
小时候她吃的亏已经够多了,现在她可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太知道在这后厨,最油嘴滑舌又手脚不干净的就是这样的婆子们。
“我身旁的丫鬟什么规矩,不知什么时候由一个婆子管了。”
叶怀诗直直地看着她,一下子把她看得低下头去,不过全程她训斥这个下人,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况且王婆子穿的衣裳同旁人不一般,站在所有人的正中间,不用想就知道她与旁人不一样。
王婆子平日里一直归妙双管,可是妙双太忙,也从不训斥她,哪里想过她一个新来的不知何时就要出殡的夫人竟不停地找茬,心里自然不快:
“夫人话也不说这么说,虽然你的下人不归我管,但是我也是由妙双管的,何时又轮到你管了。”
王婆子说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顶撞的话,面前却没有一个人替叶怀诗说话的。
素月生气,却也不想再给叶怀诗惹麻烦了。
“妙双没跟你说过,这些现在由我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