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陈建军听着盲音,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该死的!
手底下的那些兄弟紧赶慢赶,因为不认识路,还是去晚了。
大家一个村子的,他了解陈天旭的为人。
老实巴交,与人为善。
下雨时收苞谷,也想着去帮邻居,自家的东西被雨淋湿一地。
资助陈天阳读大学时,在村里有钱人家做帮工,摔坏身子也忍着痛把活干完,医药费一点都不索取。
打碎了牙,他能咽在肚子里。
能屈、能忍!
为的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
很难想象,他在三十里铺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动了杀心。
这件事不能马上让陈天阳知道。
否则……
陈建军后脊背密密麻麻全是冷汗。
这俩兄弟相依为命多年,陈天旭在床上一趟就是几年,陈天阳重情重义,没日没夜地照顾着。
这种感情才是真正的血浓于水!
有情有义!
兄弟俩都是将对方的命,看得比自身更重的人。
倘若陈天阳知道大哥受辱,那还不得把天给掀个窟窿。一个弄不好,他就会毁在记者和网红的手里。
“造孽啊!”
陈建军赶紧拨通手下兄弟的电话,顿时火冒三丈:“你们路上吃屎了么,怎么现在才到!别说那些废话,你们保护的是陈天阳的哥哥,以后咱们发家致富,都指着他呢!他欺负陈天旭,就是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就是打我们的脸!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这口气一定要给我讨回来!懂了没?”
“老大,你放心……我日他姥姥!”
“还有!”
陈天旭认真叮嘱,“别杀人,场面给我控制得好一些,把屁股擦干净了!”
“好!”
……
三十里铺。
几辆越野车停在街上。
车上早早跳下几十个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不苟言笑。
有的抽着烟,坐在车上抖腿,眼神里射出凶光。
有的拎着一米长大扳手,将水泥路砸得砰砰作响。
还有个班寸头穿着工作服,接完一通电话后,便双手插兜,嘴里叼着烟,冷森森的目光私下张望。
这群人三三两两站立,眼神中充满不屑。
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席卷了整条街。
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远远躲开。
刘三自认为也是在道上混过的,凭着钞票招揽了五六个小弟,到处作威作福。
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这点资本根本不入流。
板寸头等人身上充斥着一股江湖气息,打电话时偶尔冒出一句操你娘的话,让他打心眼里仰慕、崇拜。
刘三凑过去,像是个殷勤的小弟在讨好老大:“这位大哥,你们到这三十里铺做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
板寸头名叫吴隐雷,在石料厂是个经理,本质上跟刘三区别不大。可是打心眼里,也瞧不上刘三这种小瘪三,因为石料厂来了个新老大,一石头能把推土机砸翻的那种。
自此,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子自豪感。
“滚蛋,没看到老子心烦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吴隐雷劈头盖脸一顿骂。
刘三灰溜溜躲到一边。
一个屁也不敢放。
他心里嘀咕着:“你们有啥了不起的,我要在你们圈子里混,现在指不定谁厉害!”
吴隐雷等不到陈天旭,心烦得很,睥睨看着四周:“在场的,谁认识宋翠英!”
宋百万耳朵一竖,下意识说出:“我……”
声音很低,没被吴隐雷听到。
“谁?!”吴隐雷皱着眉,“怎么,她不是你们村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