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啊!你当这里是襄阳府?让别人知道你是个仵作,别人怎么看为父?为父一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亲,我以前是仵作,现在是推司。”
“有什么区别!伯爵府的姑娘做这等下贱的差事!”
对于汴京城,楚昭云没什么感情,对于永勤伯爵府的人,她也没什么感情。
楚翰虽是她的生父,但并无养育之恩,她在襄阳府的十四年也从未收到过楚翰的一封书信。
逢年过节收到的礼,也是大娘子秦氏差人送来的。
这次来汴京,也是受了哥哥楚鹤亭的邀约。
现下听了楚翰的话,她是有些生气了,问道:
“在父亲眼里,何为高贵何为下贱?衙门的差事也是领的皇差,就算是入了奴籍的人领了皇差,那也是凭自己的手艺吃饭,吃的是官家的饭,何来下贱!如若父亲是怕我顶着伯爵府女儿的名头,那我不要这名头也罢。”
有一瞬间,楚昭云突然有些理解林文茵了。
她这是头一回领教楚翰的不讲理,唯一的感受便是不想吃气。
可林文茵从小到大生活在林父林母身边,恐怕心理早就被憋得扭曲了。
想到林文茵,楚昭云就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楚昭云一愣,仿佛难以相信自己方才竟然真被气着了。
显然,对方似乎也石化了一刻。
楚翰以为二女儿是个木讷的,一时听她长篇大论差点没
反应过来。
“你!岂有此理!”
“我看岂有此理的是你!”楚老太太好半天才缓了过来,抓过身边丫鬟的蒲扇就往楚翰身上扔。
被蒲扇轻飘飘的一砸,楚翰才把肚子里的话咽下去了,拾起蒲扇朝着楚老太太走去。
“母亲,别生气。”一边说着,楚翰一边递着蒲扇。
“我早晚叫你气死!”
楚翰脸上有些迷茫,母亲气的是他?不是气楚昭云吗?
楚老太太见儿子那个蠢样,不得不再次怀疑当年是不是被人换了孩子,要不然她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了个蠢货!
“儿媳。”楚老太太看向秦氏,说:“你说说看你怎么想?”
秦氏抿了抿嘴,往前走了一步。
想了想,说:“昨天从长公主府出来的客人们都说,凶手是大姑娘,可现在大姑娘好好从长公主府出来了,凶手也抓到了,儿媳想,这其中肯定有二姑娘的功劳。”
楚老太太缓了口气,这个家里幸亏还有个明事理的,又说:“你接着说。”
秦氏点了点头,走到楚昭云身前,拉起了她的手。
轻声道:“昭云,方才你父亲说的话都是气话,他也是关心则乱,父母都是希望子女好,你可千万别同你父亲生气。”
楚昭云点了点头,其实心中对秦氏所说的“关心则乱”并不赞同。
如果别人客气对她,她自然是以礼待人。
如果楚翰像前日她来时那样,就算是表面上的关爱,她也愿意尽为人
子女的孝道。
在汴京城里停留几天,她本意是愿意维持几日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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